卫小鱼摇摇头,少有的显出了一点怅然的神色,“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孩子失去母亲而已。”他们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她知道妈妈在孩子心里有多么重要。
戚无归微微一怔脚下一顿,看着她已经越过自己径自往前走了,那个纤瘦的背影在沉默的气氛里忽然弥漫出几许苍凉的气息。
“咦,荆橦怎么不见了?”安静了没一会的卫小鱼又开始呱噪,“戚公子,我们赶快去找他吧,那家伙是不是丢下我们自个儿跑了呀?”
戚无归明知她在转移话题也不点破,慢悠悠的一笑,“不用急,我知道他在哪里。”想知道好吃懒动的荆公子在哪里还不容易?只要问一下这常州城美食最多的客栈在哪里就行了。
“金银”客栈
“金银”客栈,常州城里名字俗的掉渣,贵的要死,也好吃的要命的客栈。
卫小鱼盯着客栈金光闪闪的招牌流口水——说不定真的是金子做的呢!
“两位客官,不知是要打尖还是用饭?”门口负责迎来送往的店小二无论是笑容和语气都十分到位,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人才。
卫小鱼正在财迷,所以只好由戚无归来回应小二的热情,“小二哥,请问是不是有个穿黄衣的荆公子在里头?”
记忆力绝佳的小二哥甚至不用回想,马上就笑吟吟的回答,“是的,客官,荆公子在二楼三十八号桌,您请里面走。”那个荆公子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说有两位客官随后就到,还给了他一锭碎银子——这么大方的客人可不多见,想让人忘记也难。
“多谢小二哥。”戚无归微笑道谢,转向卫小鱼,“卫姑娘,我们上楼去吧,阿橦在楼上。”
“哦。”卫小鱼一边跟上他的脚步一边依依不舍的回头,没留意到在自己回头的刹那,一直在埋头算账的掌柜刚好抬起头来,看见了她之后脸上所露出的惊疑神情。
卫小鱼走进客栈见到金碧辉煌瑞气千条的装修之后,马上就忘记了招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要打劫,不要去什么银行,直接来打劫这里就够了!
这“金银”客栈果然财大气粗呀,客栈的老板肯定很有钱。
“这么多人,荆橦那家伙是怎么订到位的?”卫小鱼看着几乎桌桌爆满的人,不解的喃喃自语。
戚无归在这么吵闹的环境里竟然听到了她的声音,回头向她笑道:“卫姑娘不必担心,阿橦自有他的法子。”使人屈服的法子无非是威逼利诱,懒过常人的荆公子当然不会用威逼,所以当然就剩利诱——银子通常比刀剑有用的多。
她哪里是担心?卫小鱼在心里翻白眼,她是好奇,好奇啦!
卫小鱼还想追问是什么办法的时候,他们已经上到了二楼,一眼望去也是觥筹交错,不过没有楼下那么拥挤,也清净许多,卫小鱼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在二楼用餐绝对比一楼贵。
荆橦那个败家子,在一楼不就好了,偏要花多这么一些冤枉钱!卫小鱼恨恨的瞪着左前方临窗而坐的那个人影——穿着那么骚包的黄衣服,夏天还没到就摇着扇子扇风的家伙,除了荆橦还有谁?
她越过走的慢吞吞的戚无归,直接冲向荆橦,劈头就是一句:“荆橦,为什么不直接在楼下吃饭?”偏要选二楼?
看着她像个野马一样冲过来的荆公子淡定的挥了挥扇子,“因为我喜欢二楼。” 有墙壁可以靠,有风景可以看,而且又清静这么多,为什么他不选二楼?
“败家子啊败家子。”卫小鱼连叹三声,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可惜清香甘甜的茶水她也无心品尝。
荆橦懒懒的挑挑眉,也不在意她叫自己败家子,反而有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指着她拎在手里的茶壶,“卫小鱼,你知不知道这紫砂壶值多少钱?这壶里的明前云雾又值多少钱?”
“什么?!”卫小鱼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捧着手里的茶壶凑到眼前仔细的瞧了几眼,这就是传说中贵到死的紫砂壶吗?还有里面的茶叶也很贵吗?
荆橦见到她心痛的表情,也不再打击她,看了看已到跟前的戚无归,然后转头对一旁随时候着的店小二道:“上菜。”他饿着肚子等他们这么久,算是仁至义尽了。
下巴长了一颗痣的店小二笑的分外殷勤,“好咧客官,马上就来,请稍等片刻。”说完之后还大大的鞠了个躬,才蹬蹬的跑下楼去传话。
“他今天捡到金子了吗?”卫小鱼瞪着店小二雀跃的背影。
此时戚无归终于落座,听到她的话微微一笑,“说不定。”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荆橦,荆橦回以懒洋洋的一眼。
可惜卫小鱼看不懂,还以为他们在“眉目传情”,于是又一边傻笑一边“浮想联翩”了。
“三位客官,菜来了!”殷勤的店小二手上捧着个大托盘走过来,一边报菜名一边手脚利落的把菜摆上桌, “香油卤鸡、蟹粉狮子头、五丁鱼圆、雪叶里脊、三丝炒鸽松……”
“各位客官请慢用,有需要请随时吩咐!”店小二笑容满面的就准备退下。
“等等!”卫小鱼皱紧眉头,“为什么没有鱼?”
“这个……当然是因为客官没有点鱼。”店小二第一次听到这么“白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