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我一把推坐在地,扑闪着无神的眼,嘴里直叫:“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猩猩一步冲到她身边,伸手便去扶他,眼里藏不住的担心。
我心中一酸,好一对壁人!这就对了,你好好的关心你的莲儿吧,好好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她哪天突然记忆恢复了,还能赏你一记飞眼。
我紧步窜上车,对小米道:“快走!”
小米只听我的话,听我吩咐迅速抓好缰绳,大喝一声:“驾!”
马车未前行,只听马声嘶鸣,只觉车身猛震!
猩猩竟又突然挡在了马车前,小米赶紧拉住绳子,嘴里不住的吁声,安抚马匹。
我拎着包袱跳下车,不吵不闹,对小米道:“我们走”!直接甩开膀子走路。走过猩猩身边,看也不看他一眼,嫣然在后面急的直叫。
擦身瞬间,猩猩猛拽住我的胳膊,低吼:“别闹了!”
我尖叫出声:“别抓我!疼!”
猩猩赶忙放手,我继续前进,他又拽我。
我不怒了,已经怒完了,只余不耐烦,这男人怎的这样磨几!
侧头望他:“谁有空跟你闹?你老抓着我做甚?你家的马车我不坐了还不行吗?你家的丫头我不用了还不行吗?你家的银子我半两不带还不行吗?”说着我将包袱往地上一扔,怀里的荷包掏出来一扔,头上的簪子拔下一扔。嫣然在后面活活被我气哭了。
他不放手,眼中苦涩更浓,我斜着眼:“你不是准备让我把身上的衣服也留下吧?”
他声音嘶哑:“天歌……”
我道:“我能走了么?”他不动不语,我伸手便开始解裙子:“好好,都还你行了吧,我还就不信了。”脑子已经崩溃到家了。
他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右手紧紧攥着我的前襟,怒声:“够了!”
我嘴一瘪,泪下来了:“你就会吼我!就会吼我!我怎么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你若烦我当初就不该答应师傅带我下山,带我下山你就成天的奚落我,挖苦我,贬低我,冷落我,凭什么?凭什么?我凭什么受这样的气!你当我多喜欢你么?你当我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么?你信不信我曹天歌凭一双手一张嘴就能把自己养活的好好的?我再也不想在这破丞相府里做饭桶了!再也不想受你的闲气了!再也不想!你放开我!”
他手不松,愣愣的看着我发飙,口中极轻的声音飘出:“我…我没有烦你。”
我猛从腰间抽出他送我的小刀,抓在手里乱颠一通:“我烦你!我烦你行了吧,再不让开我就死给你看。”我愈发无理取闹,只为掩饰心中巨大的失落感,只为给自己找回一点点的自尊。我不想看见他,看见他就好象昨夜的事情又浮在眼前,那丢人现眼的场景一次一次重播,分外觉得自己嘴脸丑恶不堪,刺激的我只想赶快摆脱他,逃的远远的。
猩猩一把将刀夺了去,我跳起来抢,他始终拽着我衣服。拉扯之际,远处突然奔来一匹马,马上一身着兵服的人,未等马身停稳就猛地的跳下冲来,嘴里大声呼叫:“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猩猩神色蓦然一紧,口道:“孙广?”手却没有松开我。
那人似天塌了般的连滚带爬,冲到猩猩面前,礼也未行张口就道:“皇上凌晨遇刺了!”
啊?我与猩猩皆大吃一惊!皇帝遇刺?
猩猩忙放开我,揪住那人:“皇上。。他…?”
我接道:“死了?”
那人连连摇头:“没…没有!受伤了,请丞相大人速去!”
猩猩又问:“何人所为?抓住没有?”
那孙广点头:“只有一人进宫行刺,被禁军制住了,现关在天牢里。”
我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若是皇帝死了,那江山可就难保了,猩猩必定会遭到凤凰山的打压迫害!
一个激灵猛地清醒,我还有闲功夫担心他?我都要走的人了,皇帝没死,你赶紧进宫护驾去吧,我好脱身。
猩猩突然抓住我的手,三两步带到车旁,一把将我甩到车上,自己纵身跃上,对小米说:“去皇宫!”
我气,我不去,我想逃跑行不行?答案是否定的,车子已经往皇宫方向驶了,我掉脸一看,林忆莲还站在大门处,嫣然站在她身旁,正抬手抹眼,我伤了这好姑娘的心。
猩猩坐在我身旁,离我很近,我闭着眼,动也不动,心里其实还是想去皇宫瞧瞧的,那皇帝老儿对我也算不错,他罩着我至少能让我安静的死掉,不会落到木乃伊那厮的手里受折磨。
猩猩也无话,但呼吸很急,有谁能比我了解他?他即使心里有话想对我说也说不出来,这一点上我与他正好相反,我是三斤的鸭子二斤半的嘴,爱说爱讲爱吵架,不让我说话比杀了我还痛苦,老陈常说,把鸽子盖到沙缸下面她也得叽喳!猩猩却是个没嘴儿的葫芦,以前觉得他装酷扮冷,时间长了才晓得,他根本就是个不会说生活用语不会表达内心感受,完全不善言辞的主儿,宁把所有的事都压在心里,也绝不会找个兄弟一倾为快。若他与我吵架,我捂上半个嘴也能将他骂个狗血淋头!憋死你得了,瞎眼了啊曹天歌,瞎眼了,怎么能看上这么个闷男人!
到了皇宫,我起身下车,衣袖一紧,低头瞅瞅,我的袖子居然被猩猩拽到了手里,他不看我,只拉着我下车朝里走去。
我鼻中冷哼,你拉吧,我就不信我上茅厕你也跟着,我说走就走,绝不含糊。
皇帝寝宫外围了好些人,看衣着打扮都是大臣,士兵一排一排的围了一个结实,还有不少太监宫女来回穿梭,人人都低着头苦瓜脸一副死了亲爹的模样,气氛真称得上是“愁云惨雾”。
见猩猩来了,纷纷行礼的行礼,报告的报告,我抓住皇帝身边伺候的张公公问道:“皇上伤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