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然的点点头:“师傅,您不用为难了,后来的事我知道了。”
师傅叹了口气:“作孽啊。”
可不是吗?太作孽了!那孩子家的大人恨你们一辈子!
我问:“可是云夫人说那女子跳涯了。”
师傅道:“没有,雷云雪干了那等恶事后,我再也不想看她一眼,只觉得她心肠太坏,虽然她多年样貌丝毫未改,我却觉得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个。。。。那个时候的云雪了。”
我又点点头,明白,那个时候单纯美丽的公主自从遭受了巨大的纳妃压力、毁了丈夫皇位的内疚以及项语的失声后,就已经变成了吃人的老妖婆。
“我不愿每天看见雷云雪的冷眼和月儿娘的哀哭,那陌生婴孩的死更是让我自责不已,只觉心如死灰,凤凰山无一丝值得留恋,狠下心肠抛妻弃子,回了我师傅的无涯山。”
哦?原来您年轻时就是从这儿走出去的啊?也是,皇帝也做不成了,老婆也有了儿子不要您了,小妾又没有名分,闺女又差点丧命,您说您…还有意思吗?
“我知道雷阅山不会动雷云雪和语儿,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月儿娘俩,便将她二人托与景夜恒照顾,后来。。。。她便成了景夫人。”
日久生情,人孤儿寡母的难道要为你守活寡吗?嫁人是对的,我支持她!
“景夜恒多年间只来过一趟,告知我他娶了月儿娘,将月儿带上了凤凰山,我也无话可说,想着让他们兄妹多多相处,以后相认更容易些。没想到,语儿竟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月儿她也。。。。唉!”
我这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又升出来了,非常强烈,非常不祥,刚欲张口询问。只听猩猩已问出了声道:
“月儿。。。。。可就是柳琴?”
! ! ! ! !
师傅突然起身冲到我面前,眼泪奔着,紧握住我的手道:“天歌,为师对不住你,两个孩子都对你做了灭绝人性的恶事,为师对不住你呀!”
我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开丝
不论智商高低,一个活了二十年的人与活了六十年的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就是阅历。
在来这里之前,我甚至都无法从我的生命中寻找到哪怕一点点惊心动魄的故事出来,硬要算的话,跟男同学打架算么?而来了这里之后,一桩一接一桩,一件接一件,忙着谈恋爱,还要忙着应付绑匪,忙着哄皇上,还要忙着受伤中毒,搞的我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到了六十岁的时候,我也终于有故事讲给我的孙儿们听了。
回到房中,我仍无法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柳琴便是项语的妹妹项月,这个消息听到我耳中的刺激,不亚于当时听到老头是项语爹的那个强度。师傅前半生的故事给我的震撼太大了,我一直觉得他是个仙人般的人物,又有博大的胸襟,单说从皇帝位上不动一兵一卒的退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今晚,我却发现了他性格中的缺陷,极为懦弱的一部分,过分追求平安,惹了桃花又没本事负责,老婆发怒了担当不起便逃跑,唉,也非大丈夫所为啊,项语有今天也与他的淡薄有很大关系,他以为他躲在无涯发誓一辈子不下山皇帝便不会来找茬,可自己的儿子却不愿意躲一辈子,越看老子越不争气,儿子不要顶上么?
若说我昨天之前还在对柳琴恨之入骨,这一时听完故事心中竟少了些恨,多了些同情。也是个苦命的娃。
她与项语都是畸形家庭的产物,亲兄妹多年不得相认,这到底怨谁?怨他老爹不该找野花?怨月儿娘不该当第三者?怨云雪发疯摔死男婴逼得老爹出走?还是怨老景到死也没讲出这个秘密?
谁都不怨,怨只怨那动荡的年代,诡谲的背景,使得每个人心都变的自私起来,害怕自己受到伤害,害怕自己的东西被抢走,害怕自己的儿女得不到保护,一瞒再瞒,终酿惨剧,这一幕家庭伦理大戏可让我看了个心尖发颤,若是云雪知道那“贱女人”与师傅的孩子没死,若是柳琴与项语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若是师傅知道自己的闺女爱上了自己的儿子。。哦买疙瘩!乱成一锅粥,我再也不敢想下去!
猩猩立在我的房中,看着我坐在床边张个大嘴扮着痴呆,面部还不住的风云变幻,微笑了笑,伸手摸摸我脑袋:“想睡觉了么?。”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师兄,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惊讶!”
猩猩道:“有何惊讶,惊讶项语的妹妹没死,又是害你之人?”
我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是惊讶这个,我的天哪,这可怎么办。师傅知道了就活不了了。”
猩猩见我神色紧张,也认真起来:“怎么?”
我望着他:“项语的亲妹妹是柳琴,你可知柳琴的心上人是谁?”
猩猩猛的一震:“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