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臣子与女儿的双双求情,陆善的脸色很是难堪,“此等前朝余孽,死有余辜,若不杀他,李唐的旧臣民们,便以为我大燕是软弱之辈。”
“唐皇杀我子,我杀他子,这也算是扯平了。”
见父亲满眼怒火,陆庆芸也随中书侍郎颜庄一同跪下,“陛下杀了一个雍王,并不能让百姓听话与害怕,反而会激怒他们,臣恳请陛下,留他一命。”
中书侍郎颜庄也附和求情,这让陆善更加恼怒,“你们,你们,一个是朕的宰相,一个是朕的公主,你们都是朕最信任的人,竟为了一个前朝皇子,连身份体面都不要了吗?”
“陛下,中书侍郎高上求见。”
宦官入内通禀。
“宣。”
陆善扶额,大手一挥。
高上步入殿内,跪伏道:“臣高上,叩见陛下。”
“高上,你也是来求情的么?”
陆善一脸阴沉的问道。
“求情?”
高上抬头,一脸茫然,“替何人求情?”
“臣是来向陛下贺喜的,施寺明将军在河北取得了大胜,如今已将河北全境控制。”
说罢,高上便呈上一份今日从河北传来的最新奏报。
听到河北大胜,陆善阴沉的脸色方才展露笑容,他看着奏报,哈哈大笑,“高卿快快请起,是朕错怪你了。”
“阿爷。”
陆庆芸抬头,因为此时已距离李忱被带到天津桥过去了整整半日之久,日落西山后,洛水之上的寒风只会更加刺骨。
“四娘,天下事,朕都可以答应你,但唯独对于前朝余孽。”
陆善语重心长道,“他如果不是雍王,朕可以当场将他赏赐给你,但他的身份,你们之间,是永无可能的。”
陆庆芸想起了之前在牢中,李忱的那番话,眼前这个曾经无比宠爱她的父亲,早已被权力所改变。
“阿爷…”
“不用再劝朕了,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陆善皱眉道,随后他又看了一眼颜庄。
颜庄与高上虽同为陆善的左右,但是颜庄却是公然的晋王党,而高上则不属于任何势力,只侍奉于陆善左右,故而陆善更亲近高上。
“陛下。”
连安国公主都无法劝动,颜庄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保李忱不死,是晋王交代的事,以他父子的性情,颜庄夹杂在中间,很是难办。
高上看了颜庄一眼,旋即对陆善满脸戏谑的说道:“陛下,臣听说,这些前朝宗室子弟都是不怕死之人,如果就这样轻易处死,那这样的惩罚也太过于轻了。”
“哦?”
陆善看着高上,“高卿有什么见解?”
“千刀万剐之刑,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一定熬不过半刻钟,但如果是一天一刀,新伤添旧伤…”
“卑鄙无耻!”
陆庆芸听后起身指着高上大骂道。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