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
——洛阳——
在洛阳建立政权的伪燕皇室,父子之间也同样上演着几乎成仇的相互猜疑与权力争夺。
就在晋王陆庆绪快马加鞭回来的当天下午,北唐雍王李忱在被吊于天津桥整整一天后,竟被放了下来。
陆庆绪与妹妹安国公主带着天子的手敕骑马来到桥上。
父子残暴的名声,让那些原本想要经过天津桥去城北的行人只得纷纷折返不敢过。
此时的李忱,因长时间的垂挂与一夜寒风侵袭,导致身体十分虚弱。
陆庆绪凝着双目,眼里杀意显然已经消去,“李忱,你的聪明,让我不得不再次重新审视,你对我的确还有利用价值,但不得不否认,你是一个及其危险的人。”
“不过,我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也有足够的实力承担风险。”
陆庆绪又道,他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那道浅浅的刀印,“就像今日这般,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忱缓缓睁开双眼,但她已经无力开口回话,陆庆芸看着她虚弱的模样,着急道:“阿兄。”
“陛下敕命,收监李忱。”
陆庆绪拿出敕书,“这个人,归寡人所有,一切处置,都在寡人。”
禁军们便将李忱从四角亭的半空放了下来,陆庆芸跳下马。
“四娘,你把他带回府里吧。”
陆庆绪说道,现在着急赶回长安,无法带着一个病秧子赶路,“他对阿兄很重要,但阿兄相信你。”
看似五大三粗的陆庆绪,实际上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其疼爱要远远深于他们的父亲。
“长安将有战事发生,等他的伤好了,我会派人来接。”
“父亲是个多疑的人,所以我会派些人马到你的府邸保护。”
陆庆芸看着兄长,“阿兄,战场凶险,请您万分珍重,四娘…只有阿兄一个亲人了。”
陆庆绪走上前摸了摸妹妹的头,宠溺一笑,“放心,阿兄答应了娘,要守护妹妹的。”
陆庆芸依依不舍送别,陆庆绪随后跨上马,“驾!”
带着亲信离开了洛阳。
松绑之后,陆庆芸扶着李忱上了马车,马车从石桥下来,那转动的木轮卷起了地底的细沙。
陆庆芸在车内打量着李忱,满腹狐疑,“你用的什么方法,竟让阿兄在太子位和你之间选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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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
通过太医以及段皇后的日夜侍奉,陆善终于从昏厥中苏醒。
“阿爷。”
安国公主匍匐在榻前。
“芸儿。”
醒来后,陆善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摸了摸安国公主的头,“阿爷没事。”
随后望向远处时,却发现看不清楚了,“外面怎么如此暗,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