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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群体冷暴力（第1页）

比赛场上，为蓝队打进一球的中年人缓步走到高秋的旁边说道：“小伙子，球技俊的很啊。”

小秋可没有那么高的眼力劲儿，能从方才中年人进球之后众人的表现上分析出来眼前这个人在球场之外的身份地位。

况且，就算直接告诉小秋，眼前的中年人乃是这个十八线小城中数得上名号的大人物，他估计也不会对此有任何的紧张或是局促。只是出于对中年人年纪的尊重和对称赞的回应，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中年人见到小秋有些高冷的表现，不由得有些诧异，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不远处的赵颉见状，连忙快步走到了二人身边，满脸洋溢着笑容对着中年人公瑾的说道：“秘书长，这是文体局竞技体育科王伟科长带过来的小兄弟，名字叫高秋，第一次过来踢球，没想到技术这么好。”

说完之后，赵颉才转向小秋说道：“高秋，这是咱市政府办的王秘书长，平常忙完工作也来这里指点指点我们，今天你小子运气可不错啊。”

在这个十八线小城里，市政府秘书长那就是实打实的大佬，手里的资源和人脉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小秋作为一个一周只愿意工作一天的外卖小哥，如果不是在这个球场上，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这种级别的人物，更别说还是对方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

不过，小秋在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还是只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与赵颉那满脸的献媚之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能干到市政府秘书长这个职位的人，看人的眼光岂会一般。王秘书长一眼便看出小秋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后的那种淡定，并非是强行装出来的无所谓，也不是那种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故作矜持，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从容。

“难道是省里哪位领导家的公子哥？”王秘书长在内心暗自揣摩，然后开口试探着问道：“小高，你是本市人么？这么好的球技，以前没有见过。”

“是的。”小秋可听不懂这种询问自己来历的潜台词，直接开始了自己的“两字”大法。

不过，旁边的赵颉一听秘书长的问题，便猜到秘书章肯定是想差了，小秋来的时候穿着的是黄色外卖服，哪有领导家的公子，会去跑外卖的。所以，他赶忙说道：“秘书长，高秋这孩子年纪还小，球技就这么好，发展空间大，回头有机会您多提点提点他。”

赵颉这句话也是一语三关，在普通人听来，是让王秘书长指点小秋的足球技巧；若是一般公职人员听来，却是标准的拉关系用语；但在王秘书长听来，却是委婉的提醒，小秋只是一个普通人。

果然，王秘书长闻言，便知道是自己想差了，毕竟如果真是省城领导家的公子，哪用得着他提点，嘴上却是按照第一种普通人的理解说道：“我这臭脚，还是别献丑喽。”

既然知道了小秋普通人的身份，王秘书长的注意力重新转回到足球上，继续问道：“小高，你是专门练定位球的么？”

“不是。”小秋实话实说的回答道，因为他连定位球都没有练过。

但这两个字听在王秘书长和赵颉的耳中，表达的意思则变成了“我啥都会，这两脚我只是随便踢踢”，再加上只用了区区两个字来应付大领导的问话，这无异于是极其骄慢的表现。

赵颉的脸色瞬间有些黑，但王秘书长却依然笑容不变，接着说道：“哦？果然是后生可畏啊，小赵，咱们今天有福气喽，一会看看小伙子还能给咱们带来啥更精彩的表现。”

说完之后，王秘书长转身离开。赵颉则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小秋一眼，然后看向王伟方向微微的摇了摇头，才转身离开。

裁判很懂事，一直等到三人的谈话结束，才重新吹哨，示意比赛继续。

蓝队中圈开球，比赛的气氛依然热烈，红蓝双方踢的有来有回，虽然双方都没有进球，但也有几脚精彩的射门，赢得了不少的掌声。

不过，在这热闹的背后，气氛还是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没有人再给站在边线附近的小秋传过球，甚至都没有人向他这里看过一眼，仿佛小秋只是一个不小心站在了边线里面的观众。

作为场上红队队长的赵颉也没有选择换人，就以十个人踢蓝队的十一个人，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妥。

“他们为什么不给小秋传球啊？”柳晓萌焦急的问道。

这一次，换作王伟假装没有听见，不吱声了。他虽然是个“躺平”干部，但场上发生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懂，只不过不知道该如何向身边这个天真的姑娘解释。

小秋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个中年人过来给自己说了两句话之后，便没有人再给他传球了。

不过，他也不着急，方才第一次触球之时，在脑海中画面与现实如爆炸般融合时产生的强烈眩晕感，使他暂时的停了下来。如今，已经有了一次经验的他，抽空开始在识海中主动的继续进行融合，并有意的控制了融合的速度，使自己不至于再次因为那种冲击力而感到不适。

这样一来，一直到上半场的终场哨响，小秋就那么呆呆的在边场站着，既没有主动要球，也没有自己上抢，甚至连象征性的跑动都没有。

这么冷的天，又是短衣短袖，如果是运动起来估计还能好一点，但如果跟小秋这样站着不动，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顶的住的。场上的众人虽然假装他不存在，心里却都是暗自笑道，这孩子恐怕是被这种球场上的群体冷暴力给吓傻了吧。

柳晓萌拿着水刚想给小秋送过去，却被王伟一把拉住了。

柳晓萌正准备问为什么，却看到王伟朝着小秋的方向努了努嘴。

场上的众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到场边喝水，却是有意的都绕开了小秋站立的位置，只有王秘书长一脸笑容的再次朝着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