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更有甚者,当时那绵延千万里的毁灭能量尽数向对方倾泻而去,定然会给他带去更大的伤害,足以动摇根基。
&esp;&esp;也就是说黑袍被削弱得更厉害,是那种应该躲在哪个洞府里休养的伤势。
&esp;&esp;实际上在间隔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再次察觉到此人的气息,落千重也有些意外,进而生出了些猜想。
&esp;&esp;他还记得在数日之前,正是这家伙在暗落海上空施展大范围的乾坤挪转之术,才让他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esp;&esp;那之后不久,何相知便出现了。
&esp;&esp;作为筑基期的修士,能出现在寂界大陆的中央深处,本就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情。可若是被乾坤挪转之术送到那里的,似乎就说得通了。
&esp;&esp;至于方才在仙府之中,异变同样发生在何相知身边,并且是在那丫头用出了古怪的伎俩,即将把木头人偶的魂灵斩杀之时。
&esp;&esp;虽然俗话说无三不成几,可连续两回如此,也未必就是碰巧。
&esp;&esp;落千重浅色眼眸微垂,静静注视着被自己控制的黑袍。
&esp;&esp;触感是冰冷的,没有鲜血流动的温热气息,这不是活人的身躯。
&esp;&esp;“你似乎对那人很感兴趣?”他侧头问道。
&esp;&esp;黑袍不吭声。
&esp;&esp;落千重难得脾气好,耐心道:“她体内有一缕古怪的仙气,似魂非魂,是祖上血脉继承下来的?亦或是轮回转世伴随之物?”
&esp;&esp;黑袍还是不吭声。
&esp;&esp;下一刻,他剧烈抽搐起来,如同突发急症的病人。
&esp;&esp;落千重眯了眯眼,细长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暗光。
&esp;&esp;“我既已封锁空间,你却能金蝉脱壳……确实有意思,不愧是前辈。”
&esp;&esp;他心念微动,无需用力,那具被黑色雾气笼罩的身体便开始出现裂痕,迅速瓦解化作粉屑灰尘,簌簌落入草丛之中。
&esp;&esp;落千重收回了手,有些嫌弃地瞧着从指间落下的几片尘埃,唤来了流水细细清洗。
&esp;&esp;就在他要离开此处的时候,忽而又有风起。
&esp;&esp;黑袍的声音隐约从风中传来,像是他留在这里的最后余音。
&esp;&esp;“且看西方。”
&esp;&esp;落千重:“……”
&esp;&esp;他如今身在东方元界大陆,西方指的自然便是寂界大陆。
&esp;&esp;神识越过山川大河,穿过暗落海茫茫迷雾,到达那处魔气四溢的贫瘠之地时,他看见了一道贯穿天地的血红剑光。
&esp;&esp;仿佛是要向这整个世界落剑一般,那片光芒之中所蕴含的森然剑意无情且冷酷,绝对纯粹的杀意与澎湃的灵气交织,连百里外徘徊的魔灵都纷纷惊恐退去。
&esp;&esp;那是毁灭的征兆。
&esp;&esp;剑光砍向的对象是一个揉杂着多个魂灵的巨型傀儡,以执念为驱动,吸收庞大魔气不断强化身躯,已经有媲美渡劫期的破坏力。
&esp;&esp;“那是世间最美的剑……魔君以为如何?”
&esp;&esp;听到黑袍的问题,落千重沉默片刻,冷笑一声:“我觉得很是无聊。”
&esp;&esp;“那是因为魔君没有心系之人。”
&esp;&esp;落千重微微一怔,遥远记忆中似乎有某道身影走了出来,在盛日的光影下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