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阮轻说的没错。
错的是她,她这辈子都大错特错了!
那年她费尽心思去寻找未来镜,陆嘉尘死活都不同意,也曾多次警告她,这绝非解决问题的办法。
只是后来,他态度变了。
宋如意一度以为,她丈夫终于想通了。
他开始尊重她、理解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只为了讨她欢心。
事到如今她才终于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赵赫的把戏!
她被骗了。
被骗得好惨!
“真的是赵赫,”南山长老满脸震惊和愤怒,厉声质问他,“你夺舍掌门之身,瞒天过海,快说,真正的陆掌门去哪里了?!!!”
赵赫吊着一口气,哆哆嗦嗦着,什么都不说。
“真正的陆掌门,我爹……”阮轻苦笑着,每说出一个字,心里宛如被刀割一般,嘴唇忍不住地颤抖,“被这个禽兽亲手杀害,十多年前死在了东海之滨……”
眼泪顺着她脸颊滑下来,滴落在染血的地板上。
此时此刻,无人不为之动容。
宋如意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说道:“证据确凿,将人押下去吧……”
“怎么可能!”阮轻冷笑着,厉声说,“宋长老被骗了这么多年,难道今时今日就不想将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宋如意心里惊慌,可当着众人的面,她不敢说什么。
在别人眼里,这就是陪伴了她多年的丈夫!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能亲手杀死这个冒充他丈夫的男人吗?!
她心里有恨,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她不能怎么做!
阮轻当然没指望过宋如意,她回到这里,就是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抽出剑,却又慢了一步。
陆宴之左手一剑划过去,宰鸡一般,割破了陆掌门的脖子,鲜血喷在他白衣上,血珠顺着他银发滚落,如红珠碎玉盘,衬得他像个妖艳的鬼魅。
那厉嚎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无数道目光投来,就连宋如意也像看怪物一样,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宴之,很快殿堂上开始议论纷纷——
“太狠心了,再怎么说那也是养了他多年的父亲……”
“啧啧,虽然说赵赫瞒天过海,确实令人作呕,可陆宴之好得到哪里去?”
“他本来就是陆家捡来的,非但没有任何感恩,反而亲手杀死将他养大的人……”
“弑父之罪,足够他下地狱了!”
“算我看走了眼,当年怎么会喜欢陆宴之这样的败类?”
“就他还想当星照门掌门?我绝不同意!”
“呸,狼心狗肺,心狠手辣,掌门之位决不能落在这样的人手里!”
阮轻握剑的手有些发抖,她知道如果那一剑是她刺出去的,众人的评价绝不会如此不堪。
偏偏是天清君,曾经风光霁月、高不可攀的圣人君子,如今在人们眼里仿佛是一滩任人践踏的泥浆。
但他丝毫不在意,他也许会因为阮轻的一两句话而脸红耳赤,却不曾将世人的苛责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