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喜欢墨言?”顾翠嶶平淡地道。
几日之前,纭星还未有给她有这般的感觉。真诚的眼神望向纭星,使得纭星再不能躲避。
“我不知道算不算喜欢……”深藏于心中的情感被道破,竟有些许的轻松。
顾翠嶶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公子,告诉我,可以么?”哀求的目光显得她格外的卑微。越是爱,就会令她变得越卑微——即便她从未高贵过。
“嗯。”过了半晌,纭星方才点头。两人不再言语,皆望向墨言,心中各有所思。房外的敲门声使得两人回头望去,送药之人便是那个被顾翠嶶刺伤的方脸男子。
壮硕的身材竟会因再遇顾翠嶶而略微发抖,不敢迈进房门一步。纭星示意顾翠嶶坐下,自己则起身向前。
“是张爷让你来送药的吗?”轻柔的声音钻进他的耳间,臂间的疼痛减轻几许,恐惧与不安也一扫而空。方脸男子双手将纭星冰凉的小手握住,这不由地令纭星愣神。
待双手松开,细看后不由得笑了,手中已多了个药包。
“谢谢,早些回去吧,张爷一定在等你。”
方脸男子也笑了,满脸横肉的笑容竟会如此纯真,如同一个给了颗糖作为奖赏的孩童。注视着男子离去后,纭星才走入屋内。
“我现在就去熬药,姑娘你继续陪着公子吧。”纭星望着顾翠嶶的手。
“可是……”“没什么可是的。”顾翠嶶不容置疑地将药包取下,走出厢房。“你在这照看好公子就好。”她又何尝不想陪在墨言身旁。
让一个看不懂药名又不识药材的人去熬药,她绝不安心。
纭星起身将洒在门口渐冷的药汤擦净,便又无事可做。不时摸摸墨言的额头,又心虚地往回望,似乎顾翠嶶的眼睛正在后面盯着自己。张爷并没有骗她,没有彻底变凉。
见额头不似方才那般滚烫,纭星便将麻布取下,又将被麻布沾湿的发丝擦干。阴翳的天空暗下的特别早,该掌灯了。房外的烛光令纭星顿觉难以适应。
“是谁?”待高大的身影靠近,方能看见被烛光照亮的敦厚的脸。
“原来是你……”纭星不由地舒了口气。只见他将蜡烛点燃床榻旁的烛,整个房间顿时敞亮起来。男子转身正欲离去,却被纭星喊住。
“那个,伤口还疼么。”声音很轻,壮硕的身躯缓缓转过,挥挥受伤的手,歪歪扭扭的白纱已将伤口杂乱地包扎。这也太过敷衍了。
纭星不由皱眉,声音仍旧温和。“可以过来么?”男子满是疑惑,却还是晃晃悠悠地走来。纭星站在身旁,顿觉自己如此矮小。费力地将他的手臂抬起,没好气道:“坐下。”
方脸男子乖乖照做,小小的眼睛望着纭星眨呀眨。
“这是谁包扎的,真的丑死了……”还未说完,见他眼中略带失落便又改口。
“这样很容易松,不方便行动。”说话间将白纱一圈圈地取下,露出暗红而晶莹的伤口。“你忍着些。”
再次触碰伤口定会疼痛,他却丝毫未皱眉。白纱一匝匝地绕着手臂,最后一匝神奇地系出一朵素色的花,引得男子惊奇异常。
“你不要怪那个人,她也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