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窗缝吹来的冷风也无法赶走困意,困意在恍惚之间仍旧涌上,对于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已是失去辨别能力,隐约听见略带稚嫩的声音在呼唤着什么。
“停一下!张府的纭星小姐……”秀秀气喘吁吁,身上所背的包裹对她而言分量可是不轻。
从张府一路赶至此,已过了不少时间。眼看与鎏金轿距离愈发遥远,只得咬牙,继续朝前跑去。
“站住!此为重地,乡野丫头滚远些。”数十人着锁甲,执金枪而立,挡住秀秀去路。
“那方才那轿子怎能进去?”秀秀急,见鎏金轿消失于白玉石桥之上。
“去去去,那本就是宫廷之物,我们又怎么敢拦……”
“小四,将那丫头赶走便是,哪那么多废话!”
“是!”小四听罢,朝秀秀挥手,“走吧,小姑娘,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秀秀被瘦高个赶至几丈之外。
“小四,与我上去看看……似乎有一群乞丐闯进来了。”壮实如牛毫不讲理地顶开秀秀,语气之中满是不屑,“也不知大都城门的守军怎么当差的,放这么多苍蝇进城!”
秀秀身形不稳,好在小四弯腰已左臂护住。“小姑娘,小心些。”声音很轻,仿佛是怕被同伴听见。
“多谢。”秀秀斗篷随之从头上滑落,慌忙道谢后复匆匆带上,却是令小四神色微荡。
“发什么愣,赶紧跟上!”壮汉朝身后吼道,极不耐烦。
“来了,来了……”瘦高个回神,朝秀秀点头后随即赶至壮汉身后,不敢发声。
这可如何是好,衣铺是回不去了。至于那个张府,若没有那位长相与名字与慕纭星相同的女子,也没有再去暂居的必要。
华姐虽给足银两,总不能尽数浪费在衣食住行之上。秀秀满面苦涩,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只听的远处熟悉的声音,一度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拓跋人都是只认衣裳不认人的么?”声音很响,顿时引起过往行人的嘲笑与挖苦。
“穿成这样,难不成你还是王公贵族?”
“泥腿子年纪小,脾气倒是大,怎么的,我们就是瞧不起你们,咋地?”
“野杂种,这大都可不比你们穷地方,我们拿钱也能砸死你,爷现在便赏你一千文,哈哈……”
附和的笑声在下一刻戛然而止,也并未听见大串铜钱落地的声音。
“柳大哥!”秀秀颤抖而充满激动的声音打破沉寂。跑向面前少年之时,脚下打滑险些摔倒,好在一双手将其扶住,仍是小四。
只是此时,他已不敢抬头朝自己微笑。“阿秀,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面前若粉红花苞的少女,少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少女虽仍比自己矮上不少,却已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瘦瘦瘪瘪的丫头。
“怎么了,柳大哥不相信是我么?”
“是你变化太大了。”柳云义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哈哈笑着,将方才的不悦尽数抛至脑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墨大哥带我们到安全的地方……”
是了。纭星心间骤冷,目露杀气地盯着尽在咫尺的黑衣男子,还是初次遇见时的那般装束。在白日仍旧蒙面、着黑衣,原本在南华的破庙救济饥寒交迫的少年时,她便应察觉他就z是没安好心。
手不断攥紧,原本红彤彤的脸更是没了血色,声音不住地颤抖。
“是你,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