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秋天,树叶枯黄,纷纷扬扬地飘落,顿时有了一地碎金。
李禾看似悠闲,实则最是忙碌;此刻的他,正拿着刚从信鸽身上取下来的密信看着。
给沈翊鸣写的那些方子还是很管用的,他也确实有些经商的天赋,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增收不少,也让李禾扁下去的荷包再次鼓了起来。
李禾这段日子,已经把在彭州每个官员的履历,背后的关系等等,都已经用密语写出来,放在背包之中。
与此同时,彭州城里有一家酒楼开张,名曰:‘客来居’,里面不仅饭菜美味,同时还可以欣赏丝竹之音。
只是从这家酒楼开张之后,每隔几天,就会有消息到李禾手里。
看着这些消息,李禾不由感叹,仅仅一个彭州暗流之下,却是波涛汹涌,更别论京城和整个大晟,情况只会更复杂!前路虽布满荆棘,但他必定是要勇往直前的!
这一日,又有信鸽飞来。
杨林摘下两张纸条,交给了在屋里不知写着什么的李禾;他展开其中一个纸条,从这张纸条的密语中了解到,丁院中已经有些人被派往京城,进入了那些王公贵胄的府邸;另一个写着每个人的名字和所去的府邸。
这些人所扮演的角色各不相同,有些是丫鬟,这是小厮,还有一些是护卫。
李禾的势力发展终于有一些进度时,他却不得不赶在年前回到云谷!
因为前段时间收到密信,二哥李沧出京办事,要途经云谷,没想到李三江和秦氏也要跟着来,看望这个一年都没见的儿子,真真是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李禾早已经给京中去信,信中言明要给师父云谷子守孝一年,过年就不回京了,明年直接回乡,去参加乡试,秦氏和李三江这么一来,直接打乱了李禾的计划。
回到云谷之后,不过三天的时间,李三江等三人已经到了。
看到李禾的那一刻,秦氏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我的儿啊,怎么瘦了这么多”?
秦氏正抱着李禾痛哭的时候,平日里最容易让人忽略的李沧,却发现了关键问题所在:“三弟,何故与陈忠怎么不见”?
而李禾早已想好的借口:“在山谷里也没有什么事,我让他们正好趁这个时间回家去见亲人了”。
经过一年锻炼的青兰,端了茶水进来:“给老爷,太太,二爷,公子请安,谷中水气大有些湿冷,快喝些热茶暖暖”。
秦氏这个时候才擦了擦眼泪,觉得自己当着丫鬟,刚才的样子有些不好,于是有些尴尬的夸赞:“青兰去年还是个小丫头,如今也长大了,里里外外打扫的真干净”。
听着这些夸赞,青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李沧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就说着:“我记得青兰原来是不会武功的,这会儿看着竟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青兰见李沧如此说,低下头,仿佛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说:“公子成日间在谷中读书写字练武,看我闲着,心中不快,逼着我练得,您瞧,我这双手如今哪里像女孩子的手”?说着还伸出双手,心疼的摸了摸。
李禾却老神在在的说:“正因为你是女孩子,才要多练呢”。
这一年多的时间,李沧到底成长了许多,以前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如今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总觉得不对劲,于是老毛病犯了,总想着多问几句。本来还想问些什么?
李三江却已经开口大骂:“你弟弟一个在这待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个家里人照顾,如今就你话多!又不是犯人!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这里没你的事了,还不快滚”!
李沧然如今已经在六扇门当差,拿着俸禄,那对于自己的父亲,李三江还是有些发怵!
其实秦氏也觉得,从这个二儿子在六扇门当差以后,凡事就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她也是不胜其烦,面上还是劝着:“老二呀,娘知道你进了六扇门之后,上边的能人太多了,你也想进步,娘不反对,只是如今你弟弟一个人在这谷里待了一年,没人照顾,瞧他瘦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你想知道些什么”?说着,用帕子擦了擦掉下来的眼泪。
李沧辩解着:“娘,我这是习惯了”。
不提这还好,一提这话,李三江顿时火大:“以前怎么没见你习惯?如今不过是一年半的差,你就习惯了?家里你就东问西问,什么事都要打听!打听之后你还管不住嘴!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听着李三江的骂声,李沧有些讪讪的低下头。
“二哥,弟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当讲,当讲”。
“二哥,你如今进了六扇门,虽是差,但也是官;官场上最忌讳祸从口出,凡事看得,听得,却说不得;如若二哥还是这个样子,依弟弟浅见,还是早早卸了差事为好,免得有一日丢了性命”。
李禾严肃的话语回荡在整个房间,无论是李三江,还是秦氏,或者李沧,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同时心里也明白,这是对的!
半晌的寂静之后,李沧从喉咙中发出细微的声音:“嗯”。
他看李沧难得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如不讲清楚后果的严重,自己这个二哥是不会放在心上的,那么,以后二哥难免不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一个漏洞!
李沧没有多做停留,就办自己的差事去了,路上他想了很多,当时不仅感受到身上的压力,还感受到李禾给他的压迫感;似乎感觉到再这样口无遮拦的下去,他没有以后!
李沧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决定,以后救了他数次,让他明白了,看似是亲近的朋友,也可能在背后捅你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