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伽焰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我是谁?付元,你没认出来吗?”说完踏前一步,站到江歧前面去。
江歧耸耸肩,往旁边让开一步,眼睛却瞬也不瞬的盯着付元的那只手。
付元瞪大眼睛盯着陆伽焰,突的见他收敛了全身的气焰,冰冷的感觉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的气质猛然一变,变得沉稳安静,烛火的阴影让他的容貌有了些微的改变,恍惚间就如同另外一个人。
秦桐感觉到自己喉间的力道松开,让他不由松口气将头低下来,却在看到陆伽焰的时候瞬间呆愣,那是他么?为什么他会觉得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相比起来付元所受的震撼不知要大多少倍,那张脸不知道有多少次出现在自己梦里,就算是死了也让自己食不安寝夜不能寐。在好不容易能觉得心安些的时候,却又好景不长的再次被翻搅起噩梦!
付元的手开始打颤,不光手,连全身都开始抖起来,牙关上下叩击得“喀喀”直响:“你、你你、你是……”
“我是他儿子。”
付元如被雷击,疯狂的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们说那时已经把他杀了,把他杀了!”那时应该只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娃没有找到的,为什么本来都该死掉的人全都回来了?是人?还是不散的阴魂?
陆伽焰眼中的光芒再次变得冰冷如刀锋,付元甚至感觉那目光正在切割着自己的血肉,听到他缓慢地说道:“很可惜我还活着。”
付元心里的恐惧已经无以复加,极度紧张之下,他猛的揪住了秦桐的头发,声音变得歇斯底里:“给我站住,停下!不许过来!”手中的凶器再次指到了秦桐的咽喉。
秦桐已经被面前的突然给惊呆了,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头皮的巨痛让他“啊”的一声叫出来,冷汗也在瞬间落下,之后的声音全被他咽回喉间,只为了不刺激正抓着他的人,那个家伙不会是疯了吧?
陆伽焰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付元却拖着秦桐步步后退,沉重的木椅在石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敢动一下我就要了他的命!”
江歧在角落已经忍不住要拿袖子把自己的眼睛给遮住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陆伽焰的表情可怕到这个地步。那叫付元的家伙果然傻得可以,他这举动不是逼着让人把他大卸八块么?
果然不意外的听到陆伽焰说道:“小心你的手,弄掉他一根头发我就切下你身上一块肉。”声音说得很平稳,语气却已经冰到极点。
这次江歧真的把袖子给举了起来,不过掩的不是眼睛而是嘴巴,这个时候笑场实在很不合时宜,但他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这别扭家伙,表白起来居然这么可爱!
这个时候被付元抓在手里的秦桐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他甚至根本没空去想这句话代表的含义,反倒是剧痛因为陆伽焰的那句话“轰”的燃成了怒火烧得他眼前发黑。那个混蛋,是个人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刺激犯罪,他居然还敢大刺刺说出这种明显蔑视的话来,他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吧。
于是嘴巴再次先于大脑的动起来:“姓陆的,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啊?!”
江歧无言,他几乎直不起腰来,一手掩嘴一手捂着肚子。真是来对了,这种热闹场面恐怕百年都难得见,尤其在看到陆伽焰那瞬间青白的脸色,他就忍不住想去捶墙,他那个小情人,果然有趣得很。
很显然,被刺激到的不光是他们两个,付元也被秦桐的突然给刺激到了,已经绷到极点的神经似是已经无法再承受突来的刺激,他反射性的揪紧了秦桐的头发往下拉,怒吼道:“给我闭嘴!”右手对着完全仰起毫无遮蔽的脖子刺了下去。
锋利的针尖划出白光,秦桐眼睁睁看着那道白光往自己喉咙奔来,只来得及做出一个反应:“完了!”
“砰!”
“啊!”
“哇啊啊!”
“噗~”
四声几乎在同一瞬响起,然后归于沉寂,就此划上句点。
付元的凶器还没来得及碰上秦桐的皮肤,就感觉一道大力将他撞开,“砰”的撞上坚硬的石壁让他忍不住大叫出声,而后颓然倒地再爬不起来。
秦桐却是在那一刻感觉自己眼前一花似是转了个半圈,不由惊叫起来,紧接着身上一松绳索落地,他却还是只能呆呆坐在椅子上,脑子慢了三个半拍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陆伽焰已经站在他面前,半弯着腰轻轻拍拍他的脸:“喂,你还好吧?”他下手已经很轻,又没杀人,难道还把他给吓傻了?
秦桐急促的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所有的感觉瞬间回归,还痛得发麻的头皮和刺痛的喉咙在看到自己眼前放大的脸时变得更加难受,他一把椅子上跳起来揪住陆伽焰的衣领:“姓陆的你混蛋!”
陆伽焰皱眉:“你发什么神经?”
秦桐一手指着趴在墙角的付元:“你是没大脑还是没常识?这种挟持人质的犯罪能随便刺激的吗?我的喉咙都差点多个窟窿!”
正嚷嚷,喉咙又感觉一阵不舒服,只得停下来喘气,瞥到陆伽焰铁青的脸色,突然醒悟自己是在跟个古董讲现代常识,顿感无力,摇摇手道:“算了,跟你说也不懂。”手下意识的往自己喉间摸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擦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