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兄,你跟卢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李重九注意到赵子墨脸上的微妙表情,犀利地问道。
“朋友关系。”赵子墨不甘心地回答道。
李重九轻笑一声,亲自往赵子墨的杯中倒酒。
酒水清冽,可赵子墨的心中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油盐酱醋的混在一块儿,黑漆漆的堵在胸口。
“我皇兄,对外人,向来都是薄情寡义的,”李重九抿着自己酒樽中的液体,缓缓说道,“本王跟在皇兄身边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能让他如此上心之人。”
赵子墨转头看向李重九,慢慢说道:“九皇子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哪有什么意思,子墨兄,你太紧张了,”李重九打了个哈哈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到嘴的肉,都要滑到嗓子眼儿了,莫要别人抢走了。”
赵子墨冷哼一声,他哪里听不出李重九的意思。
身为辛赵太子的他,尽管是父皇唯一的儿子,却也深知前一代王室中争夺继承权的激烈斗争。
眼下龙华国中,二皇子因事流放岭南,四皇子年幼身陨,六皇子过于平庸,八皇子不学无术,其余皆是女流之辈。
剩下能同李重林争夺太子之位的,只有可能是这李重九了。
赵子墨凝视着李重九,那双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他轻启薄唇:“若此言出自太子之口,我或许会稍作思量。”
他缓缓靠近李重九,声音低沉而清晰:“但你身为九皇子,连朝堂边缘都未触及,怎敢如此与我对话?”
“九皇子,我敬你是因太子之故,但请记得,我也是辛赵的储君。”
李重九凝视着赵子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沉默良久。
他忽然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确是本王失礼了,赵太子请勿见怪——来,我们共饮此杯,以示歉意。”
正当李重九欲举杯时,赵子墨已轻轻抬手,礼貌地婉拒:“多谢九皇子美意,但我酒量有限,还是留待他日再饮吧。”
言罢,他优雅转身,穿过翩翩起舞的舞女,向卢玉关的方向走去。
李重九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缓缓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思。
卢玉关这边还没准备好怎么接李重林的话茬,就看见赵子墨向自己走来。他像是找到救星般,连忙招手道:“赵公子,这边这边!”
原本凝重的气氛被第三人打破,李重林见赵子墨靠近,自是不满,但奈何身份摆在这儿,没有表现在脸上。
“赵兄怎的不继续喝了?”李重林笑着对赵子墨说道。
赵子墨深吸一口气,将卢玉关拉近自己身边,朝李重林说道:“太子殿下,恐怕你有所误解,卢玉关他——”
就当赵子墨准备继续说下去时,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剧烈的声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乐曲声戛然而止,舞女们也慌乱地停下舞姿,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来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李婵乐率先站起身来,朝巨响的声音来源看去。
其他皇室族胞们也都起身观望,然而还没等他们看个明白,门口处的守卫便诡异般原地抽搐,化作一滩血水,尸骨无存。
“来人啊,保护太子殿下!”李重九先一步反应过来,高声呼喊其余守卫来保护李重林。
“桀桀桀……哪还有什么守卫?全都被我吃干抹净了——”
阴森的声音从阴影中缓缓传出,滔天的魔气化作黑烟钻入夜会中央,片刻便有两道身影缓缓显露。
舞女们被吓得四处逃窜,那些没有修为的皇室族胞们,也都抱头鼠窜,没有护卫保护的他们,无异于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李婵乐看到来者甚是震惊,颤抖着叫喊:“姬嬗……姬嬗!你这歹毒的贱人,怎么会在这里?”
黑烟中的身影正是姬嬗跟血流子,两人一路走来一路杀戮,如今玉峰山的山道,已经流成了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