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眼皮撩起来,眼神又恢复昔日的锐利。
居云岫眉心微蹙。
战长林放下手里的瓦狗后,起身欲走。
“明日启程后,赵霁会以那五人做饵,引江蕤上钩。还有——”居云岫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清晰而肯定,“你拦不住我。”
战长林望着门窗的目光一沉,回头。
“试试吧。”
战长林走后,璨月从屋外进来,看到居云岫独坐在案前,眼望着窗外,神情明显较平日严肃。
“郡主……”璨月担忧地道。
居云岫静默片刻,道:“恪儿醒了吗?”
璨月忙道:“刚起了。”
居云岫敛容道:“接他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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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儿被琦夜牵进屋来,今日的精神头像是很足,一看到居云岫,便仰脸笑道:“昨日阿娘睡得香吗?”
居云岫不扫他的兴,抱他到膝上来,道:“不错。”
恪儿坐在她怀里,心里甜滋滋的,转身把手里的珠钗插回她髻上,道:“恪儿也很不错。”
居云岫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璨月把恪儿的早膳送上来,也是寺里的斋饭,居云岫亲自喂着恪儿把早膳吃了,这是颇难得的情形,琦夜在旁边看得也一脸笑,想到进入洛阳后,郡主与郎君便可安安稳稳地有一个家,心里更是暖洋洋。
早膳以后,居云岫没再外出,陪恪儿在屋里玩了许久。晚膳时,赵霁那边派人来请居云岫过去用膳,居云岫问恪儿想不想去跟赵叔叔一起用膳,恪儿想起那张白生生的冷脸,有点胆怯地摇了摇头。
居云岫便对来请的扈从道:“他已受伤,还要招待我们母子,多有不便,下次吧。”
扈从知道这是托辞,偏无法回绝,只能顶着压力应下,回去复命了。
次日还要启程,茂县靠蒲州边界,城外荒山较多,离下个州府有些遥远,想一天赶完路的话,肯定得早起。
天黑以后,居云岫便吩咐琦夜领着恪儿走了,走前特意嘱咐他早些睡觉,明日不可赖床。恪儿今日跟她玩了一整天,已然满足,便也不再嚷嚷着要同睡,拿着自己的玩具乖乖地走了。
璨月想居云岫估计也要就寝了,便道:“奴婢去给郡主准备热水。”
居云岫却道:“先叫扶风来一趟。”
璨月微微一怔,想到今早来过的战长林,心知有事,照常不问缘由,颔首退下。
居云岫给自己倒了杯茶。
战长林早上撂下的那句话还是有点让她不放心,当初在奉云县时,她为把他弄回长安绞尽脑汁,防的就是他在这儿当程咬金,给赵霁抓住把柄,原以为庙会那一夜便算是相别了,没想到他竟敢直接向赵霁下手。
这一次,她可以将计就计,顺势博取赵霁信任,那下一次呢?
再纵容他这样疯下去,早晚会影响大局。
扶风来后,居云岫问道:“他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扶风回道:“早上在住持屋里坐了一会儿,出来以后,碰上几个寺里的僧人,被……说了几句,接着便一直在后山待着,直到刚刚,又返回住持屋里了。”
居云岫颦眉道:“他为何要去住持屋里?”
扶风便把两年前战长林救过住持一命,以及寺中僧人对他颇有微词的事说了。
居云岫五味杂陈,道:“赵霁可有发现他?”
扶风摇头道:“暂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