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材料里有很多需要保密的东西,比如说哪一个高官已经被省纪委双规了,对他的审讯进行到什么程度,他交代了哪些问题,案子又牵扯到了什么人。又比如说省纪委接到了举报哪个官员的群众来信,下一步准备如何处理等等。金帅越看越觉得可怕,虽然房间里的温度很适宜,但是背上还是不自觉的流下汗来。
金帅这个时候才知道,秘书长说的领导信任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信任的话,金帅是绝对接触不到这份材料的,要是让一个别有用心的人看到,再给一些贪官通风报信,让他们及时把擦干净,再要想收拾他们可就难咯。
金帅用了整整半个晚上,才把汇报材料的大纲拉了出来,练了一会内功,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金帅梦中来到了一间很宽大的办公室,几个人正在审视的看着他,突然一个老头走了进来,非要说金帅是他的孙子。金帅自然是不愿意了,伸手就把老头推了个跟头,自己也随之被惊醒了。
他奶奶的,这是做了个什么梦,自己连父亲都没有见过,从哪里又冒出个爷爷来,这可真是活见鬼了。一想起父亲,金帅心里又是一头火,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宽恕父亲对他母子的背叛。
金帅早就下定了决心,不管他的父亲现在是死是活,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不要说是主动去找他们,即便是他们找上门来也绝对不会相认。
到了第三天上午,洋洋一万五千多字的汇报材料终于写完了,金帅把这份材料打印出来,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检查了一遍。他可是知道这份材料是要交到中纪委去的,如果要是被中纪委的领导挑出毛病来那可就糟了,李景林书记也绝对不会轻饶了他,要是这样的话这一辈子可就全完了。
连续检查了三遍,金帅认为没有任何问题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材料装进包里,又按照挂在墙上的那份规定,把之前打印出来的大纲以及作废的底稿塞进了碎纸机,随着一阵轻微的嗡嗡声,那些废纸顿时变成了米粒大小的纸片。
黄山友对金帅写的这份汇报材料非常满意,竟然放下架子和他聊了起来,一个堂堂的秘书长和一个小秘书聊天,这种情况在官场里可是极为少见的。
“金帅同志,通过你这一段时间的表现,我认为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同志。特别是你在写这份汇报材料时,表现的非常出色。在715房间住的这段时间不仅没有出去闲逛,更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你已经严格的执行了保密规则,对此我很满意。”
金帅明白了,这也许是对他的又一次考验,幸亏在715写材料的时候从来没有出过门,又把手机给关掉了,否则的话,这次考验也未必能让秘书长满意。
一个问题出现在金帅的脑海里,难道秘书长派人监视了自己?金帅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否则的话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黄山友很和蔼,问了一些金帅家里的情况,当听到金帅还有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时,黄山友显得格外的好奇。
“金帅同志,你从来就没有听你外公说起过你父亲?”
“秘书长,小时候外公就告诉我,我父亲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抛弃了我们母子,即便的日后见到他,也绝对不能相认,所以我长大了之后,也不喜欢别人提起我的父亲来。”
黄山友刚要讲话,就看到副书记何伟农走了进来。金帅立刻站了起来,领导在一起是有大事要商量的,这里可不是他小秘书应该待的地方。
“何书记你好”
“呵呵,是金帅同志吧,嗯,不错不错。”
虽然何伟农待人很和蔼,但金帅总感到有哪个地方不对劲,镜片后的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躲躲闪闪的,让人感到很不舒服。金帅曾经听外公讲过,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人如果看人的时候眼睛躲躲闪闪的,这个人十有**不好相处。
望着金帅走出去的背影,黄山友笑着说道:“伟农书记,你看金帅像谁?”
何伟农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子:“我没有感觉出来,你说他像谁?”
黄山友从抽屉拿出了一张相片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和金帅有点像啊?”
何伟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是说”
黄山友点了点头:“这个人二十年前在金帅的家乡担任过一任县委书记,因为婚姻的问题和家里闹得很僵,恰巧我和这个人的秘书是大学里的同学,对他的情况也了解一些。听说这个人在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曾经和一个姓金的女孩子生过一段恋情,只不过后来被家里给拆散了,综合起来分析,我认为还是有这种可能的。”
何伟农的嘴巴张得更大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山友啊,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讲的,不过,要是事实的话这也是一件好事,你不是说金帅是李景林指示把他调来的吗?恐怕这个老狐狸也想到了这一点。”
“李景林最近要去中纪委汇报工作,准备要带着金帅,恐怕他已经有了这个计划,这下子又叫他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