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每个失重的人一般,宋朝挥动双手想要抓住身边的一切,却什么也没有碰触到,四面八方的水涌进口鼻,一长串气泡涌出水面。
权少顷盯着泳池,据他所知宋朝是会游泳,迟迟不见她浮上来,水面的汽泡不断冒出来。不会是溺水了吧,这个想法一溜进脑袋,未加思索其它,纵身跳进了泳池。
宋朝的身体正一点点落入池底,权少顷划动手脚向她游了过去,捞住她的身体带出了水面。溺水的人一但碰到营救的人,通常会死命抱住不放,宋朝的挣扎很轻微,她的意识已经很薄弱。
权少顷游到池边,让宋朝趴在池子的大理石之上,掌根用力敲大她后背胃部的穴位,宋朝身体一阵抽动,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水来。
气道打开,宋朝猛烈咳了起来,浸了水的衣服紧贴她的上半身,本就消瘦的身体,在那一下下的抽动下更添累弱。权少顷的抚上她的背,刚刚经历了生死的宋朝,脊背一阵抖动。
曾几何时,权少顷十享受猎物在自己爪下瑟瑟发抖的模样,可当这个女人恐惧的原因,是来至于自己,心中那一丝苦涩又为了什么。
“待在爷的身边有什么不好?”
“爵爷你曾说过,全天下最不可能伤害我的人是你。”
“爷难道对你不够好?”像是质问的言辞,又带着无奈的自问。
权少顷对宋朝用了生平所有耐心,纵容她的小任性,容忍她的小狡猾,这份娇纵他从未给予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母亲。
权少顷对自己好么,宋朝很想反驳,可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不字。一连三罐治伤圣药,这不只是有钱就可以任意赠送的稀罕物,东少刁难时的挺身而出,得罪的可是日尽斗金的合作伙伴,还有师傅灵前的那一个鞠躬,给了师傅死后最大的哀荣。
可这份好让人后背发毛,心底发寒,他越对自己好,宋朝就越加不安。
“爵爷,你对我的好,我当做是朋友间的情感。”
“朋友”权少顷玩味这两个字“你难道想和爷,白天倾盖如故,晚上道貌岸然。”
权少顷低低的笑着“如果你有这般情趣,爷倒愿意与你玩偷情的把戏”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朝想爬上岸,却被权少顷强拉回水中,牢牢固定在怀中,鼻息滚烫喷在她的颈间,宋朝背部僵直动也不敢动。
“你告诉爷如何做,你才会甘心留在爷的身边。”
他的问题根本无解,试问一个身心都有所属的女人,怎会甘心屈身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没有答案,宋朝果断保持沉默。
“即然你自己都没有答案,爷来做决定,要么你和你老公离婚,我给他一笔钱,他永远不准再踏进帝都一步。要么爷动手,到时局面就不会很好看。”
宋朝挣开了他的双臂,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爵爷,你这是往死里逼我。”
死!权少顷玩味这个字。
“不要轻言死这个字,你知道这个死字的具体含义么。人类的死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心脏停止跳动,那是人生命的消失。第二个阶段,葬礼的结束,那是人身体的消失。第三个阶段最后记住她的人死去,这个人也就在人间彻底消失了。”
权少顷低头看向她“如果你消失不见,你那情深意重的老公,会用多长时间忘记你,五年?十年?”
两个人间的距离不断接近,宋朝可以看到权少顷眸底算计。何为消失?人们不会在想起,关于她的记忆全部抹去,这个过程爱她的人需要多少眼泪和心痛来擦拭心头的那把刀,将一个人生生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抹去,要比死亡恐怖百倍。
背后就是泳池的边缘,已经退无可退,可她还是想尽可能离这个男人远一点。爵爷真正的可怕,是他对人性了如指掌。
“爵爷,你真让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