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洁皱了皱眉头,她每个月都会省出三百块往里面存,不过这也就是近一年生活好转的事,以前她带着苏绫连学费都凑不上,每天做好几份工勉强养家糊口,别说教育基金,房租都是问题。
“银行里也就存了三千来块钱,你到底怎么回事?”张文涛的模样叫她心里有些犯突突。
“哦,是这样,学校现在有个往市教育局调的名额,不过咱们领导私底下给我开出价码了,要这个数。”他伸手比划出个五。
“五千?”王亚洁吃惊地张了张嘴,小半年工资啊,对他们夫妇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五万!”张文涛摇了摇头。
王亚洁充愣片刻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是五千块她还要愁一愁,五万块这样的大数额他们是根本凑不出的,所以这个事是根本想都不用想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事咱就是砸锅卖铁也往上凑不起啊。”王亚洁摇头继续忙活手中的活儿。
张文涛抿了抿唇,“我打算冲大哥二哥那借点,雅芙的教育基金我也准备给取出来,有两万多块了。加上你的三千,再冲外面借两万多元就够了。”他自然是不想整得这样倾家荡产,但今天王美涵给他的冲击太大了。
他承认自己是有本事做没本事收尾的人,可当初盯上王美涵也正是因为她的性格以及家境,张文涛自觉吃准了这丫头,哪想到她今天跟变了个人似的,说的那些话就像是有人手把手教她说的一样。
想到那录音笔,张文涛现在都直冒冷汗。这东西要是见光,别说这教师他是当不了了,就是人,他以后都没法做了!
别说倾家荡产,就是卖肾他都得凑出这笔钱来。
“你疯啦?”王亚洁面色一紧。
张文涛摇了摇头,“你不知道,那是个肥缺,这事要是成了,我调到市里不出一年就能给捞回来!”大不了倒是就说被上面给坑了,这事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再说。
王亚洁一脸不信地摇头,“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你也信?一年就能捞回来?要是有这种肥缺也落不到你身上。文涛你听我的,一步步的走才扎实。”
张文涛顿时提了声音,“这是好事,有机会咱们就得把握住!要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能要五万块?这事你听我的,明天一大早就去把钱取了。”
王亚洁还待再说什么,张文涛已经摆手道,“过两个月我把钱给你补上,这事要是不抓住了我就是一辈子在县里当个小老师!”
这话说得叫王亚洁没法再接,若是再阻止,日后张文涛还不得把失意怪罪在她的身上?只是五万块买个调职机会,这价码开的可有些太高了。
起码对于他们家来说太高了……
苏绫坐在一旁,皱眉看着这一幕,再看张文涛的眼神里已经止不住地泛起厌恶。
半晌,她唇角勾出一抹似有似无地笑容。
这还只是个开始。
苏绫想过,如果要再高的价码对于张文涛来说是打死也不可能的,到时把他逼急了想别的路子反倒不美,再不济他心知拿不起钱畏罪自杀也等于便宜了他。
五万块,恰到好处。
“不行,我现在就去大哥家走一趟。”张文涛突然又披上外套,匆匆穿鞋就出门了。
看着他的背影,王亚洁皱了皱眉,“今天怎么回事?急三火四的?”她不是傻瓜,看出了张文涛今天特别反常,心事很重,一会也坐不住。而且光是说话的功夫都眼神躲闪,额头直冒冷汗。
这些细节都没逃过王亚洁的眼睛,她有些怀疑张文涛是在与她撒谎。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准,而王亚洁此刻的确越发疑虑。
“真想不到你这继父为人师表,竟然是这等货色。”江淮生站在苏绫身后深深一叹,他也是这段时日与苏绫形影不离,才知晓苏绫家里这些门道。
“若是老夫生前知道这事,一定将他大卸八块替你解了这口恶气!”
苏绫闻言转头看向江淮生,微微一笑,转身对王亚洁招呼一声便回了房间。
锁上房门苏绫才道,“今天江老出去查看一圈,结果如何?”
今日一落日,江淮生就出了盘古幡出去转了一圈,他不能距离盘古幡太远,所以搜寻范围有限得很。
江淮生摇了摇头,“没有见到周易康的踪迹,不知道他是否还在青城县内。不过你在城郊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想不吸引他恐怕都难。”
苏绫闻言沉思片刻,“好在他们还没有怀疑到我头上。”
“赫羽明都能将你与宁培的关系调查出来,更何况我在你家中被人发现,他们不可能不起疑心。”江淮生摇了摇头,“千万不可大意了。”
苏绫皱眉,“那依江老所见,他们是为的什么一直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