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的,理解的。”王亚洁笑着点了点头。
“那行,我这也要吃饭去了,你带苏绫走吧。”王珂转身盖上茶缸,她之所以提苏绫来当班长,都是在一些老教师手里学的手段,认为越是对那些叛逆的孩子好,给其肩上压下责任,让孩子有被委以重任的感觉,这些孩子越是能感恩戴德不说,且更能尽职尽责。
只是没想到刚到一班施展的第一步棋就没被人领情,得到苏绫这样一个回应,着实叫她有些不舒服。
这时,王珂抿唇转头看向英语老师,“赵老师,今天晚自习是您上吧?”
赵老师便点了点头,想就着刚才的事点拨王珂两句,这小老师性子有些太急,太要面子了,但仔细一想还是算了,现在还不熟悉,多话被人误解反感反倒不美。
“那行,我这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晚自习下课您帮我安排叫副班长锁好门。”王珂说完便转身去拎兜子。
今天晚自习英语老师到他们班上课,也用不着她在这看着,因为刚受了些气有些难心,王珂决定回家休息。
“行,一班的事您也别太操心了,这群孩子都懂事着呢,管这么个优异班级小王你是福气,有些小事得过且过别太往心里去。”赵老师忍不住道了两句。
王珂点了点头,“那行,我先走了啊。”
王珂是在寒假时候应聘的,但却并未向学校申请住所,而且她这新教师也没资格向张文涛那样申请两居室,最多就是学校里的教师宿舍,但那大多都是为了单身教师准备的,而她不是单身,丈夫也有分房,所以压根就没住在学校或者家属大院。
王珂出了门打车径直来到教委大院,轻车熟路地走进小区进了楼道。
打开家门,见到客厅暖黄色的灯光心里就是一暖,“老公,你回来了?”
坐在客厅沙发的年轻男人闻言转头,“饭菜给你放在微波炉里了,转一下再吃。”
王珂心暖,推门进屋面色疲累地道,“吃不下。”
“怎么了?第一天上班就出问题了?”男人的面色也有些灰暗,但依旧起身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王珂点了点头,“还不是那帮熊学生,一点也不懂事,我安排班长给她还不是为了她好?转身找我辞职,这就算了,我跟她母亲谈两句不也是为了学生?转过身还要来骂我。”
“骂你?”男人眉头一皱,随即安抚道,“犯不着生气,现在学生家长有素质的不多,咱们青城县有素质的就更凤毛麟角了,穷乡僻壤出刁民嘛。”说着就将王珂拉上沙发。
她抿唇叹了口气,嗔怪道,“要不是你偏要回你老家,你在市教育局工作不也好好的,我在朝西一中都面试了,很有机会上岗的!”
男人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说你刚大学毕业也没个工作,我在教育局又是个小职员,咱们俩交房租过日子都挺困难的了,这又正赶上咱家出事……”
“你看,现在青城县政策不错,我从市里调下来升到副科,还管分房,你现在也进了二中,咱还能就近照顾咱爸。”他将王珂揽入怀中。
后者抿了抿唇,“对了,你这次回去看咱爸怎么样了?怎么才一天就回来了?没把咱爸带回来?”
王珂跟丈夫程勇是京城大学毕业,程勇当时是学生会主席,出类拔萃非常上进,毕业后拒绝了很多好的工作,回到家乡辽北省进入了体制内,但因为不够圆滑,始终在教育局是个小科员。
而王珂本身是京城人,家境优越,毕业后却一心随着程勇来到辽北省,但找了几份工作均是不太满意,因脾气倔强经常得罪人,最终辞职在家,准备考个教师。
后来在朝西市一中的面试中取得考官赞赏,让她回家等信,谁料程勇家里出了事,母亲去世,父亲病重还神神叨叨的,丈夫是个孝子,说什么都要回乡下照顾父亲,王珂好说歹说他才改变主意,跟市里申请调到县里,就近照顾父亲,同时料理母亲丧事。
王珂也跟着来到县里,原来家里的电话注销了,接不到通知,也不知道一中应聘是否成功,而后因丈夫在教育局找的关系进了县二中。
母亲的丧事上个月刚刚料理完成,但怪就怪在村子里原来关系好的亲朋好友一个都没到场,程勇只当遇事见人心,当下自己一手操办,一切从简将母亲下了葬。
问及母亲死因,父亲沉默,只是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得罪了狐仙,程勇与王珂都是大学生,哪里会信这个,只当老人家年纪大患上了老年痴呆。
而邻居也躲躲闪闪只道生了场重病,村医那头根本见都不见他,时间紧任务急,不能刚调任就请长假,所以程勇只得在办好丧事匆匆回到县里,前几天赶上放假再次回去村子看望父亲,目的是将老父亲接到县里来住。
“我这辈子就没遇见过这么怪的事,咱爸神志不清也就算了,怎么村里人见我都避如蛇蝎似的?”程勇皱紧眉头,难道是因为上学以来十几年没怎么回去的缘故?生疏了?
可自己母亲去世,这档子大事怎么就没人参加?
“谁知道你们农村人什么脾气。”王珂白了他一眼,“咱爸也怪,现在还天天念叨呢?”
“你知道我这次回去咱爸念叨啥吗?说什么他作的孽,才让咱妈怀上蛇仙,真是年纪大了糊涂了。”程勇摇了摇头,家乡是青城县乡下一个比较闭塞的村子,他是村子里唯一走出来的大学生,从青城县下到村子里要转两趟巴士,加徒步走五里山路,近两年也不知哪个网站上说自己家乡是北方还未开化的少数纯净之地,这一噱头倒是偶有吸引游客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