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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云阶问:“那你找太医,让他暗示我,我活不过三十岁,爹爹,那时你也当我是你的儿子吗?”
他没容许李简回话,继续道:“我在川临城交了一个朋友,你听信别人的话,赐我枯荣之毒,派兵看守郡王府门,那时你当我是你的儿子吗?”
李简激动地道:“不是我!那日我冷静下来,便想着关你两日就放你走,是高杏儿宣太医。是她!”
李简站起来,琢磨半天,摸着许云阶的脸道:“你是个重恩义的人,断不会因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与为父离心……”
他本是一个顶风流的人,品口茶也能写就诗出来,此时说出这些话,连自己也是不信的,渐渐住了口,要去掐许云阶脖子。
许云阶离他近,他的手也正放在许云阶脸上,动作快得很,却没想到,他才碰到许云阶的脖子,就被一脚踹开了。
他垂垂老矣,这一脚受下来,半条命险些没了,没爬起来,眼前发黑地瘫在地上,直到有人将他扶起,顺着他的胸口。
睁开眼,他眼前却是许云阶。
许云阶喂他口茶,道:“没事吧,方才用了些力,儿子的腿也疼。来人,扶他到龙椅上。”
李简又坐到了皇位上,许云阶在被他扫落的物品里面寻找着什么,翻出笔墨纸砚,磨起墨来。
他正磨着,外面走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李简一见来人,霎时没了耐心,破口大骂。
沈千重瞧一眼许云阶,压下杀意,把李简按回去,不耐道:“老实点。”
许云阶写好了一道黄绫,放到李简面前,道:“爹爹,落款盖章吧。”
李简很老了,老得要眯眼去看,看完却怪笑起来。
那是一道禅位诏书,居然是给许云阶自己的。
“我以为你是多恨我,原来也不过是为了这把椅子。”李简道,“你带着宿域的兵打到这里,凭什么会认为这位置是你的?”
许云阶还没说话,沈千重却先是用力按住李简的肩膀,沉声道:“这位置就是他的,他要名正言顺,你就得写。”
李简还想着这二人会生出异心,没想到这将军蠢成这样。他顿时如坐针毡,觉得自己好笑极了,当初就该杀了这逆子。
他再要和许云阶回忆往昔,没想到许云阶已经从案下找出玉玺,按着他的手盖了下去。
再去看许云阶,他拿着那道黄绫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脸上却不如何欣喜,倒是淡漠得很。
这态度比起让李简盖章签字时,但是判若两人。
许云阶扫一眼沈千重,扯出一个笑,道:“你别多想,我……”
沈千重道:“我没想,这江山,本就该是你的。”
许云阶怔住,脸色十分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