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不用你管。”
屋顶上的人嗤笑了几声:“你会后悔的。”
错把真心付,到头一场空。这事他见得多了。
沈琏没再理会他,捏了捏糖豆的耳朵,淡漠的眼里才有了几分暖意。
天不见亮,沈延玉照例等在药监局门口,她已经等了整整三天了。
院子里的梧桐树已经黄了,风一吹,就落下叶子来。
她低着头,只盯着自己的鞋尖,身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时,徐焕就站在不远处。
“徐大人!”沈延玉提着裙摆就跑了过去,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她捂住了嘴,眼眶一阵湿热。
徐焕的脸上全是还未结痂的伤痕,走路时也有些艰难。
“公主,让您久等了。”徐焕还是那般温和的笑,梧桐叶落在他的脚畔,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沈延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想将眼泪硬生生地憋回去。徐大人回来就好了,这几日他肯定受了很多苦,她不想再让他担心了。
“我没事,徐大人你回来就好了。”
“公主,对不住。我可能要食言了,以后不能继续教您医术了。”徐焕看着她,眼里有不舍也有无奈。
“徐大人,是我太笨了么?我会努力的,真的。”沈延玉不愿意往别的方面去想,她宁愿骗自己徐大人是嫌她笨了,不愿意教了。
徐焕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忍心开口,但有些事,不是捂住耳朵就能逃避的。
“您以后也不能叫我大人了,我现在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终究是说出了口,这句话的含义,他们都清楚。
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眼泪就断线似的掉了下来。
“不是都没事了么,不是查清了么?”
“这件事,刑部判的是草药入库账目记错了。我身为药监局的人,犯了错,自然要革职。”账目记错只是一个名头,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刑部突然改判,但是他这身官服是保不住的。
“对不起,徐大人,都是我的错。是我狂妄自大,与虎谋皮,才害得你……”后面的话她哽咽着发不出声,掩着面,泪水从指缝间渗落。
徐焕看着她,轻轻一笑,屈膝弯下了腰与她等高:“公主,还记得我以前跟您说过的话么?”
沈延玉捂着脸抽噎着。
“我一生所求不过是治病救人,行医者之本分。如今虽不在太医院为官,却也正好有了机会去实现我的抱负了。行遍天下,济世悬壶,这才是一个医者的归宿。”
徐焕的声音温和却没有一丝后悔,反而带着几分豁达。也许对于他来说,离开这是非之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她真的很舍不得他。
沈延玉缓缓放下了手,徐焕的脸上总是那样温和的笑容,就像父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