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沈琏上完药后,沈延玉就静静地看着他的面容,十指交握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她缓缓躺在他的身旁,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她轻轻的开口,声音轻如云烟:“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还等着你娶我呢。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什么也不要去理会了,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可床榻上的人昏迷不醒,回应她的也只有凄冷的风声。
松树枝头被雪压低了,风一吹簌簌地落了下来,像纷扬的梨花落满了庭院。只有窗户内勾勒出两个熟睡的安详的身影。
沈琏昏睡着一直未醒,在第三日夜里突然呕血不止,进去的军医都摇着头出来了。
沈延玉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不,不可能的。沈琏不会死的,不会的。
不会的……
她坐在地上,无声地张着嘴,眼泪滑进嘴里,只有苦涩。皑皑白雪落在她身上,夜色中无风无月。
沈国和沙乞的战役一直持续着,双方不分胜负。因为沈琏的死,沈国的将士心中更是悲愤,杀起人来几乎快连命都不要了。
燕城下,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女子站在城楼下,头上簪着的白花被风扯着舒展。
“告诉拓拔昭,沈氏崇宁要见他。”沈延玉面色苍白,冷冷地喊一声,城楼上的士兵就急忙去通报了。
不多时城门大开,沈延玉挺直着腰身踏了进去。
宫殿内,拓拔昭正躺在卧榻上,一条腿搭在床沿。手里端着酒杯,几个侍女为他捏腿揉肩。见到沈延玉与进来,他眼前一亮。抬了抬手就让那几个侍女下去了。
“你怎么来了,是想通了?终于发现你那情哥哥还是比不过我了吧。你早点想通就好了嘛,跟着我,要是我高兴了,你就是我的太子妃了。”
沈延玉冷冷地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长洲的兵防图,我没说错吧?”
听到她的拓拔昭的眼神微妙了起来,他将酒杯扔到一旁,身子向后斜倾慵懒的靠着榻上,语气倒是波澜不兴:“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延玉自顾的坐在他对面,发间的白花让拓拔昭莫名有些不悦。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你已经在燕城困了快两个月了,为什么?就是因为你攻不破长洲。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给你长洲的兵防图。”
拓拔昭轻笑了一声,眼里却是完全的不信任,不过他还是淡淡地开口:“你给我长洲的兵防图,你想得到什么或者说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可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地帮我。”
沈延玉握紧了手,指甲几欲刺破掌心。她的眼底浮现出凶狠的恨意:“我要你替我杀一个人,杀了萧承林。”
拓拔昭对她的话倒是不意外,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床沿。
“我还以为你要杀人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