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黑暗笼罩,时间变得毫无意义,我拋去躯壳,独剩意识恣意飘荡于虚无中,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定位,主宰时光流逝,一切随心所欲,时间定格,我放弃思考,控制权在我手中,向来如此,直到她出现为止。
&esp;&esp;她擅自将时针调快,我无法适应,虚无縹緲的世界突然有了意义,万物变幻莫测,所有事物都挣脱我的掌控,我想大声抗议,她没给我机会。明明没了躯体,我却感觉到她伸指往我的额头用力一弹,我脱离黑暗的包围。
&esp;&esp;我睁开眼,喃喃说:「我死了啊。」
&esp;&esp;「是啊,没错,你死了……大概一秒还是两秒吧!然后你又復活了。」我转头,看到一名年轻男孩在木製长桌前整理瓶瓶罐罐的药品,每一瓶都贴着泛黄的标籤。
&esp;&esp;他拿起其中一个蓝色小药瓶,走到我床边。「你是谁?你救了我吗?」我问。他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顶多十九岁,鼻子上掛着圆框眼镜,脸上漾着傻气的笑容。
&esp;&esp;「我叫法尔克,初次见面,遥玥。」他呵呵一笑,底头审视我的状况,「并不是我救了你哦,听说常驻军队长给了你一瓶药?是吧?」
&esp;&esp;「对,可是……」
&esp;&esp;法尔克兴致勃勃的打断我的话,「那可不是普通的药哦,连我都没见过呢!据说能救重伤的人一命,但过程相当痛苦,那种剧痛能修復受损的部位,之后会陷入短暂的死亡,再度甦醒过来后,伤处便会完好如初。」他滔滔不绝的解释。
&esp;&esp;雷诺为什么要救我一命?我正想开口,喉咙感到一阵刺痛,我咳了起来。
&esp;&esp;「啊!抱歉,我说的太忘我了,喉咙还是有点痛吧?那种药对乌克里特是良药,但对人类而言还是有点太强烈了。」法尔克扶我坐起,递给我蓝色药瓶。
&esp;&esp;「喝下去吧,这是我特製的,马上就不会痛了。」他信誓旦旦的说。
&esp;&esp;「谢谢你。」我拔开软木塞,一口气喝下,原本预期味道会苦涩难以下嚥,没想到喝起来像温暖的柑橘茶,我的喉咙停止疼痛,混沌的脑袋变得清晰。
&esp;&esp;「哇呜。」我惊叹,这药太神奇了!
&esp;&esp;「我知道,很厉害吧?」法尔克不知何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托腮,一脸好奇的盯住我,棕色大眼闪着青春活力的光采。
&esp;&esp;「你是医生?真的很谢谢你照顾我。」他的视线没有转移,「那个……」我被那过于直率的眼神看的十分不自在。
&esp;&esp;「噢,对不起……我只是,老天,我第一次看到人类耶,这真的太酷了。」他语调越来越高,最后用虚脱的语气满足的叹气。
&esp;&esp;我哈哈大笑,「是这样吗?」
&esp;&esp;「但是千万记住,遥玥,别向他人坦白你的身分,也别让别人发现,这很危险的。」法尔克变得一脸正经。
&esp;&esp;我点点头,「我明白。」人类的身分就好像一隻显眼的珍禽异兽,凡事太过招摇都不是好事,还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esp;&esp;我底头看着自己身上乾净的睡衣,虽说是睡衣却稍嫌华丽,床边放着一双拖鞋。
&esp;&esp;「那些衣服是向辛西婭借的,我只能找到这些比较正常的。」法尔克叹了口气。
&esp;&esp;「噢,这样好吗?」我拉拉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