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哥过来,玉清下了马车,“二哥要去哪里?”
“我想去牢里看看大哥。”元仲廉一脸忧虑。
“我刚去过,他还好,”玉清说道,“高演呢?还在宫里么?皇上怎么说了?”
“王爷还在宫里,”元仲廉说道,“皇上只说,若是放了大哥,没法向高凝交代。”
“霍公子救驾有功,难道就不能将功补过?”逐溪问道。
“长广王也是此意,只是皇上没同意。”元仲廉叹息道。
“为什么?”逐溪不解,“即便不同意,也不该关在牢里。”
“其实也不是皇上不同意,而是华山王不同意……”元仲廉话说一半,就被玉清接了过去。
“救驾有功是不假,可这份功劳不是大哥一个人的,这是元家的功劳,大哥虽是义子,但终究是元家的一份子,”玉清淡淡的说道,“仅这一次功劳,先父得以追封辅国公,娘亲追封赵国夫人,更是二哥,授予右卫将军正三品的官职,试问这朝堂之上,即便有功,哪一个不是从五品做起。二哥仅凭这一次的功劳,就被授予正三品的右卫将军,这是大齐开国以来,绝无仅有的事,已经开了我朝的先例。即便是大哥,皇上也曾想授予官职,委以重任,是大哥自己拒不接受……皇恩浩荡如此。将功补过?这功都赏了,如何补过,若要补过,皇上对元家的赏赐是不是该全部收回。”
元仲廉佩服的看向玉清,“华山王就是这个意思。”
☆、高演吃醋冷落佳人 玉清跪求休妃圣旨
玉清看着淡淡的月光,远处偶有流萤飞过,忽闪忽闪的绿光试要与月光一争高下,“王爷回府了么?”
“王爷下午就已经回府了。”迎蓝回道。
“回了?”玉清微讶,回了,为什么不来找她,难道高演不知道她回府么?还是他生气了,知道她回来,所以才不回连枝苑?
玉清抬眸看着院门上方连枝苑三个字,虽也是龙飞凤舞,石匠师傅终是未能刻出高演笔走龙蛇,飘若流云的风骨。
玉清踱着步子,来到了逐溪的房间,“逐溪的房间就是素净,很难想象是一个女子的房间,不过确像逐溪的性格。”
“王妃,三更了,逐溪怎么还没有回来?”迎蓝问道。
“再等等。”玉清立在窗前,静等着月亮移动着它的步子。
“王妃,逐溪不会有事吧?”迎蓝担忧道。
“放心吧,她只是去一趟牢里,狱卒的武功根本不是逐溪的对手。”玉清坚定道。牢房又脏又臭,不是人待的地方,可是皇上没法向高凝交代。她只好让逐溪走一趟,假扮刺客去刺杀霍仲庭。霍仲庭夜里遇袭,不用等到明早,便会传到皇上的耳里。
“可是皇上会信么?”迎蓝不解。
“只要查出刺客与华山王府有关,皇上应当不会再继续关押霍大哥。至于是否真的与华山王府有关,是真是假,这个并不重要,皇上只是需要一个借口。” 玉清说道,皇上需要向高凝交代,她就让皇上给高凝一个交代。
玉清紧紧蹙眉,望着窗外的月色。正思虑间,两道黑影闪过,径直的走进了房间。
玉清转身,看着元仲廉一身黑衣,抱着一身黑衣的逐溪,而逐溪的左臂无力下垂,晃荡在身侧。
“逐溪,”玉清心惊,看着元仲廉,“她手臂怎么了?”
“脱臼了,”元仲廉放下逐溪,扶她坐好,心疼的看着逐溪,说道,“忍一下,很快就好。”
逐溪点点头,随着元仲廉抬起脱臼的手臂,狠狠的咬紧牙关,额上瞬间流出细汗,骨节相错的声音响起,逐溪终是忍不住叫出声来,汗珠顺着鬓发流落。
声音不大,听在玉清的耳里却是一阵揪心,眼泪滑落,脱臼虽非大伤,可是复位时锥心的疼痛她是知道的,“逐溪,对不起,旧伤方好,就添新伤。”
“当初虽有您求情,可霍公子毕竟放过我一次,”逐溪淡淡一笑,活动着自己的手臂,“您看,已经没事了。今晚还算顺利,令牌被我留在了牢房,相信狱卒一定会找到。”
“那就好。”这个令牌正是在定州时,她无意中捡到的一方铜块,手掌大小,四周雕着兰花,中间是一个景字。逼宫那里,看到高凝腰间也系着相同的一块令牌,便确定这是华山王府的令牌。本想还给他,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出了牢房,我就一直向华山王府跑去,狱卒看我去了华山王府的方向,就没有再追。只是没想到,在华山王府的附近,遇到了王府的高手,幸亏仲廉出现,不然前功尽弃,还会惹来一身的麻烦。”
玉清抬眸看向一身黑衣的元仲廉,“二哥怎么会去?”
“是王爷让我去的。”元仲廉回道。
闻言,玉清心虚的出了逐溪的房间,向连枝苑走去。连枝苑内,梨树下,一袭白衣淡月华。玉清看着高演的背影,咬咬唇,不知如何开口。
高演转身,背对着月光的双眸不辨悲喜,“舍得回来了么?”说完,不等玉清回答,抬步向寝室走去。
高演清冷的声音一如他清冷的背影,玉清回味这他一语双关的话。舍得回来——是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