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高湛言语急切,殷殷而望。
“是皇上太宠王爷了么,以致于王爷没了规矩,”玉清冷冷的打断了高湛,“尊卑有序,皇上与王爷再亲近,终究他是君你是臣,本宫是皇上的妻子,王爷应尊称本宫为皇后。”
“皇后?当年若不是徐琳琅以死相逼,你怎会嫁给六哥?!”高湛冷哼一声,“当年我早已探知你是宋钦的三女儿,但我了解皇上,皇上一向青睐六哥,定会将琇芝许配六哥,所以我也只是试探的向皇上说起求取宋钦之女一事。可是没想到赐婚圣旨上却将琇芝许配给了我,我后来查探才知道,徐琳琅死活不愿琇芝嫁给身患顽疾的六哥,逼的皇上将琇芝赐给了我。”
“当初如何,本宫没有兴趣知道,本宫只知道本宫是皇上的妻子,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永远都不会变。”玉清言语冷淡。
“永远都不会变?”高湛冷笑,“现在定论不觉得为时尚早么,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将不可能变成可能,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你要谋反?”明知道事已如此,却还是要问。
“现在才问,不觉得迟么?”高湛目中渐露狠戾之气。
“高湛,你未免太过自信。”玉清冷笑。
“我确实很自信,没有自信,我也不敢站在这里,你就别指望六哥了,”高湛轻蔑一笑,“六哥若是真有能耐,也不会想出如此拙劣的法子,为保你一命,将你送到冷冽的床上。”
玉清一直回避的问题,被高湛一针见血的说出来,顿时鲜血淋漓,“你想怎样?莫非你想弑君不成?”
“弑君如何,不弑君又如何?”高湛轻笑。
“弑君谋反,你不怕天下不服,这个罪名你担得起么!”
“我若做了,我还会怕么!我既能弑君,难道还会怕史官如何写!”高湛扶案大笑,“已经做过一次,还会在乎第二次么!”
做过一次?玉清的心忽地抽紧,“高殷是你杀的?”
“不错,六哥心太软,不忍杀高殷,我只好勉为代劳,”高湛目中凶光一闪而过,“不过,天下人都只道是六哥杀了高殷。”
玉清心中阵阵酸楚,原来是高湛杀了高殷,她还一直埋怨高演。高演为何不解释呢?只是,当时他若解释她会信么?他从未骗过她,可她却总是在怀疑他,难怪他要她用心相信她。
“高湛,”玉清怒喝,真的大势已去么?她不信高演就此束手待毙,他一定会绝地反击,“高演是你的亲哥哥,一母同胞,为了你……”
“为了我,他喝下娄后赐的汤药,忍受多年的病魔之苦,”高湛对玉清淡淡一笑,“你想说的是这个么?”
“你知道?!”玉清惊愕的看向高湛。
“我当然知道,”高湛目中泛出得意之色,“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玉清目中闪过一丝清明,“抽死宫女是你故意为之!娄后视高演为眼中钉,定会借机除去高演。高演势必不会坐以待毙,届时高演与娄后斗的两败俱伤,你便可坐收渔利,只是你没想到高演会忍气吞声的喝下汤药。”
玉清震惊的看向高湛,没想到他早就处心积虑。
“不错,可惜我看错了娄后。我本以为娄后会效仿吕雉,除去六哥,没想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二哥。二哥一向佩服六哥,事事维护偏袒六哥,逼的娄后都退了一步,” 高湛嘴角勾出笑意,看向玉清,“你很聪明,可是你却很懒,每每到事情发生了,你才会去思考,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喜欢你。”
“原来你早有谋反之心,”真正通透之人是崔太妃,她早已看出高湛有野心。崔太妃既能看出,那高演呢,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难道仅仅因为崔太妃的临终之语?
“你现在知道也不算太迟,”高湛的双目中射出阴狠的光,“只要得到遗诏,江山和人都是我的。”
“遗诏?!”瞬间,玉清感觉失了心一般。
“六哥的身体,只怕很难逊位别宫了,”高湛看向玉清,嘴角渗出冷笑,“因此,我也不会担上一个弑君篡位的罪名。”
“你既能杀高殷,又岂会放过高演,”身心俱寒,玉清颤颤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里,“高演久病未愈,是不是因为你……”
“不是,”高湛淡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以力保,留下六哥性命。”
玉清愤怒的目光似要滴出血来,“你休想。”
“你不要这么快回绝,我会给你时间,”高殷浅浅而笑,挑衅的看向玉清,“其实,真正要六哥死的人是你,不是我。”
见玉清转过身去,高湛阴鸷一笑,“就知道你不信。当年杀死杨愔,闯入皇宫,六哥曾有意让我先入永宁宫。六哥的心意不论真假,我都心中感激。只是未到永宁宫,四周就响起恭贺新帝的声音,后来我才知道,是你拟下高殷禅位的圣旨,传位六哥,当时你急于拟下圣旨,不就是怕我会和六哥相争么?去年,我说我回封地,可你却让我留下,起初我天真的以为你心里有我,后来我才明白,你说让我帮助六哥,实则是不放心我回封地,怕我谋反,留在京城,只是更好的能监视我,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被高湛一语道破,玉清目光微震。当年,正如他所说,她才急于拟下圣旨。也正如他所说,怕他谋反,才留他在京城。
“你以为一道圣旨就会令我打消念头么?!我要这天下,更要你,所以那个位置,我是势在必得,”高湛目光坚毅的扫向烛火,“是你害了六哥,当日,若非你急于拟旨,若非你留下我;今日,我也不会急于想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