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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竹西连连点头,乖巧地不行:“必须要先去市场买么?你们店里没有海鲜卖?”
阿姨“嗐”了声,说:“自然是有,但是我们这边货不多……”她凑近一些,才压着声音和叶竹西嘀咕:“我们在市场都有自己的摊位,那边货量大,店里每天只送来一点点备用。而且,我们这一条街上基本都是熟人,别看在客人眼里我们是竞争关系,但如果不是熟人的话根本没法在这条街上做下去。”
叶竹西眼珠灵动地转了转,好奇问:“那咱这基本没有外来人在这做生意咯?”
“我们这条街上没有,最晚来的也是五年前了,那之后人员和摊位都固定,都是我们这群人。”
叶竹西算是听明白了,这其实也是一种市场垄断,这条街上本身就有它不成文的规矩,没有白纸黑字但却落在了实处,所有的店主老板都会自觉遵守。他们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圈子,只容纳他们“自己人”,整条街上的同行都在这个“自己人”的范围内,一旦有外人想要迈进圈子他们就会集体抵制,以此来守护这个圈子内所有人的利益。
最晚进入这条街开店的也是五年前了,这五年来这条街上没有任何变化,看来凶手应该不在这些人里面……
不对,叶竹西迅速思索,她好像有点儿先入为主了,如果凶手是两年前从安山来连港的话,那他确实不可能进入这个圈子,这个假设的前提是田庆合真的和情人节系列案件有关。可万一没有关系呢?万一全是她和许玖想多了呢?那凶手就有可能是一直居住在连港的人。
看来要再换别的方式打听一下。
顷刻间,叶竹西心里转过无数思绪,再开口时依然是那副讨人喜欢的机灵模样:“我出来旅游最喜欢听当地人说一些当地事儿了,觉得可新鲜可好玩。而且今天才出来就跟阿姨您聊天,咱俩肯定有缘分。”
阿姨被她哄得眉开眼笑,遗憾道:“可惜我们这现在不到季节,不然阿姨肯定要请你好好吃一顿我们家的海鲜!这样,你下次来,赶个好季节,阿姨请你吃饭,绝对是当天一早出海捞出来最新鲜最肥美的!”
一旁默默旁听的许玖实在忍不住在心里给叶竹西竖了个大拇指,问超强社牛是如何俘获各路阿姨欢心的?这还没十分钟呢人家直接要吃饭免单了……
叶竹西笑嘻嘻应下大妈的承诺,又问:“您是渔民吗?早上会出海那种?”
“诶,阿姨年轻的时候去,现在都交给我闺女咯!我们家就姓鱼,这是天生注定和大海在一起的!现在啊,我们这些老的是退下来了,她们年轻人一起出海热闹,我们村里现在都是年轻一辈在做了。”
“那一起出海的大家都互相认识不?”
“差不多都认识,我们村很少还有外来人过来,都是世世代代靠海吃海的咯!现在谁还跑到渔村打鱼?就连年轻人有本事去大城市都不回来咯!我有两个女儿,一个喜欢读书就考出去了,还有一个从小水性好,也不喜欢大城市的生活,就留下来了。”阿姨说着说着,又道:“不过啊,我们这倒是会有临市的人来打工。怎么说呢,虽然我们连港不如首都沪市这些大城市,但我们旅游业和水产业都发达,离首都近夏天你们那的人都喜欢来避暑,所以比起一些临市来说我们这就业机会更多。嗐,人嘛,都是往高处走的!”
就像连港市的人会想办法考去首都沪市这样更大的城市,周围更小城市的人也会来连港谋生,人都会往更好的地方去。
叶竹西觉得好像聊出门道了,立马追问:“外来打工的多不?”
“还挺多的,我们家店里就请了好几个帮工呢。跟我闺女出海的也有两个船工。”
叶竹西问:“这两年连港旅游业越来越发达了,是不是来打工的更多了?”
阿姨点头道:“确实,但是流动性也大,像我们家店里这两年经常换帮工。现在我认识的人店里,留得时间最长的帮工也就两年多吧,哦对,跟我闺女一起出海的船工倒是有个呆了两年的。这些呆的时间长的帮工我都有印象,毕竟人数不多,呆久了感情也深,经常来往。”
于是,叶竹西美美从阿姨这获得了一份外来两年以上帮工的名单。
“看看哈,这条大排档上所有店几乎都是这位阿姨她们同村的人,村子在北海岸边上,现在依然以水产业为主,世世代代做着出海捕捞水产的营生。”陪聊了半个多小时后,两人终于和阿姨道别,叶竹西往许玖的记事本上写:“趁我现在还记得,赶紧把问到的都写上。”
她记性实在是好,闲聊中阿姨随口说出外来两年以上帮工所在店铺,她竟然就这么一字不差记下来了。
“总共有六个人,三女三男,还挺平均。”叶竹西把六个人都记录下来,道:“六个人里有五个都是从安山市过来的,还有一个老家不确定……得,咱还是得挨个去看看。”
叶竹西撅了噘嘴,烦恼不能从六个人里再排除几个错误选项。
许玖温柔地看她,笑道:“已经很厉害了,你几乎把这条街和相关水产市场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我就佩服你们e人,换成我……恐怕要挨家挨户去问,不仅效率慢还会打草惊蛇。”
叶竹西瞥她一眼,眼底沁着些得意的笑,嘴上说:“我也没觉得你多社恐啊。”
许玖确实不是社恐,也没有多么笨嘴拙舌,但她显然没有叶竹西嘴那么甜,在面对陌生人时大多数情况都是公事公办、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