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有短暂的短路。
一片空白。
这是,游泳池……
哗啦啦的水声,似乎夹杂着讥笑声,排山倒海地向她涌来;
破碎的水波纹里,浮现着无数的碎片,潮湿又晦暗,拼凑出一张张鄙夷怨毒的脸……
沉沦,窒息……
就当她觉得自己快要溺水的时候,耳边有个声音越来越大——
她如梦初醒,这才惊觉是水里的陈酉安,他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他游得特别好,修长的小臂轻轻划开水纹,打碎了她的倒影。
和恐惧的脸。
他没戴泳镜,仰视她的眼眸中映着晨光,通灵而波光粼粼:“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
哦对,她想问他以前的事情来着。
水声阵阵,她屏住呼吸:“我想问你一件事,在你看来哈,我以前,有没有嫉妒过我姐姐?”
他眉头微蹙:“怎么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她蹲下来,努力克服水波纹带来的眩晕感:“我、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嘛,所以我来问你。我觉得很合理啊,姐姐那么漂亮,我要是因为嫉妒她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来,那时候年纪小,完全有可能。我爸和奶奶老是骂我,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把他都说晕了:“停停停,你姐哪里好看了?”
这次轮到她瞠目结舌:“我姐!徐解语!她还不好看?大美人啊!”
他轻笑:“看过了也就那样。”
英姿没接他的话。
他也是外貌特别出众的人,天生就拥有外貌红利的人,无法理解她这样普通的女孩的世界。
她只好叹息:“唉,我们平凡人的世界,你不懂——”
“什么平凡?”他用这样平静的语调打断她的话,双目灼灼,“平凡我就不能喜欢?”
她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甚至有几秒的空白。
不由自主和他对视。
泳池里波光粼粼,闪耀着暖色,照得她睁不开眼。
他,这话。
的意思是?
正宕机,他猛地朝水里下沉,吐出一个圈圈,水瞬间淹没了他,他再次从水里钻出来,仰视着她:“下来游泳吧。”
光是听他说,她就两腿直打颤:“算、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