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发现了大量现金和枪支,疑似军火交易破裂,另一方被圣塔布兰卡的拉美仔黑吃黑了,死者的具体身份等待确认,不过应该都是意裔……”大家都是在这个行当里干了十几年的老手,是不是帮派火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我的线人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你们放手去查,有组织犯罪科的同事过来也不要抵触,大家都是为了纽约市民的安全。”虽然街头天天都有枪击案发生,可上一次死了十几人的大型冲突,还要追溯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nypd这次在案发的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并控制了局面,绝对是一份泼天大功。只要事后的利益分配得当,马尔科·达达里奥觉得自己的专员位置应该妥了,因为那些墙头草会明白只有跟着他才有肉吃的道理。
“是的长官!”帮派份子是nypd最不怕的,即便这些人腰里别着铁香蕉也舍不得乱放枪,因为那几颗子弹的钱就够他们心疼了。缺乏练习导致枪法很差,贪生怕死导致一触即溃,是最好的刷功劳对象。
患有战后创伤应激障碍的退伍老兵惹不得,因为人家军事素质过硬还特别偏激,宗教狂热的极端人士也惹不得,因为人家携带爆炸物又不怕死。然而在街面上混的却都很惜命,大家都只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几乎跟拿薪水混日子的nypd警员一个心态。
等会议室里散了场,马尔科·达达里奥叫了心腹手下去他办公室,“约翰你跟下面的分局沟通一下,加强长岛和上东两个区域的警力,再派一队人去巴吉洛家的餐馆蹲守,小意大力区有任何动静都别放过。”
马尔科·达达里奥就是意大力人,知道意大力人对家庭成员的重视,他自己不也因为儿子被人搞而做了这么多事儿么。虽然诺力·巴吉洛有三个儿子,但萨瓦托·巴吉洛毕竟是最受看重的一个,他估摸着这一家人肯定要发疯了,不是去跟圣塔布兰卡的拉美人拼命,就是来向他达达里奥家报复。
第二天早上看新闻的时候林田海整个人都是懵的,那个萨瓦托·巴吉洛的名字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可长相终归是记得的,人家在他不是未来老丈人的未来老丈人生日宴会上嘲讽了他几句,结果三天没到就被乱枪打死了。挠了挠后脑勺带起一片头皮屑后,他开始怀疑自己真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是什么龙宫的少龙主了,暗地里有一个连的护卫保护,但凡受点委屈就有人出手……
“我大概是失了智,以后千万不能再看那些垃圾广告了。”不得不说设计那些方框小广告的都是魔鬼,明明一看就非常恶搞的东西,却有一种让人忍不住点进去的魔力。林田海拍拍脸颊还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赶出脑袋,“克洛伊,最近恐怕不太平,你出门要小心啊。”
“真见鬼,能别扯着嗓子瞎叫唤了吗,我可是凌晨两点多才睡着的,嘭!”卧室里传来了克洛伊·巴顿愤怒的声音,至于最后的那一下巨响,应该是她把什么东西砸在门板上了,又是一个起床气特别大的姑娘。
洗漱完毕又吃了自制吐司的林田海,自恋地站在镜子前欣赏了半天自己英俊的帅脸,然后才慢条斯理地换上正装,并披了一件羊毛大衣在外面,今天他要去跟奈非天的人签约,当然要穿得正式一些。
虽然加利福尼亚州的总部还算过得去,但奈非天在纽约的办公室相当小,小到让人怀疑这是不是诈骗集团搞的皮包公司的程度。2007年初的奈非天也受到了互联网泡沫破裂的冲击,当真就是这么寒酸,跟将来那个流媒体巨头根本不好比。
拿着人生第一部电影换回来的版权转让合同,林田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他之前表现得满不在乎的样子,可真要是花二十万美金打个水漂,他的脸就没地方放了。五十万美金并不多,而且还得“借”给山多拉·达达里奥的父亲,但这总归是个好的开始,让他对下一步作品生出了更大的期待,“也许我天生就是拍电影的料。”
“不,你不是。”一个多小时后,苏荷区翠贝卡街格林威治酒店的餐厅里,田有纪十分笃定地摇头。
“妈,我这不是赚了钱嘛。”要是没拿到奈非天那边的版权出让合同,林田海恐怕没那个底气来找老妈,可现在他怎么说也是让成本翻番的“出色”导演了,再加上原本脸皮就厚,“您随便给个百八十万的,下部电影我拿个金狮、金熊、金棕榈之类的回来。”
本来一听百八十万田有纪就要发作,可听到后面的金狮、金熊、金棕榈又忍了,她固然希望儿子将来能在商场上有所成就,却不希望他成为自己腐朽生命的延续,如果能自己开创一番事业的话也是极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拿不到奖我可要发飙的。”
林田海也就是口嗨而已,他哪有本事去冲击奖项,就跟民科整天嚷嚷着研究这个突破那个的,真正能成事的存在吗?不存在!拍摄电影的难度极高,就算知名大导演都不敢说稳拿某某奖项,他一个小白就更别提了,“您为难我。”
“你是说相声的不成,话能随口乱说的么?反正刚才那是你自己说的,我也不定什么死目标,至少你自己良心上过得去才行。”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别说要点小钱去拍独立电影,就算要命田有纪也不带犹豫的,她只是希望这孩子能有点定性。
林田海已经把那部关于他弟弟林田岳的剧本写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寻找合适的拍摄地点,跟当地政府谈拢拍摄许可的问题了。等这些都搞定,就找画师帮他做分镜头剧本,然后跟合适的演员接触谈档期,置办器材雇佣工作人员,最后才是拍摄,“老妈你放心,这次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