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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这孩子被你拐来演话剧，真是可惜了。”秦路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舞台上绘声绘色地表演着一个精神病患者的红玫，忍不住又呛了陈兰几句。

“你这什么意思，话剧怎么了？你没看见观众的反应多热烈，这种演出完就能够最直观地感受到观众的反馈的感觉，可比你那个电影要强多了。”陈兰也不是个等闲之辈，见秦路又来跟自己呛声，自然不甘示弱。

“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当年那支MV和宁嫔这个角色，让这孩子一夜之间火了起来，华宇和星天地那边都向她伸出了橄榄枝，可她偏偏拒绝了。拒绝了也就拒绝了，可怎么连电影和电视都不接了，反而一门心思地扑在了话剧上。除了偶尔跟你一起搭档在一些电视剧电影上串个场，演个配角之外，那些邀请她做女一号，女二号的戏，竟都回绝了。”

“你又不是没看过三年前那场话剧，谁能想到那个张扬如烈焰玫瑰的女子，竟是个第一次接触话剧的。我们团长到现在还夸我慧眼识珠，当年若不是我坚持让红玫这孩子试了如烟这个角色，说不得就耽误了这孩子的天分。没看到每一次有红玫参演的剧目都很火爆，都需要返场好几次谢幕，观众才停止鼓掌的。凡是踏上过这个舞台的，都会迷上这感觉。”

陈兰现在回想起三年前《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部话剧上演时，空前热烈的反应，都会忍不住高兴，红玫真的是将这里面的妾室如烟这个角色演活了，每次观众看到如烟被联手害死的那一幕时都会忍不住百感交集，说不出的心酸复杂，这个女人狠毒又骄傲，张扬又脆弱，恰好那时《花开》一剧横扫各大卫视，成为当年最火爆的剧目，红玫饰演的宁嫔也是清冷又脆弱，决绝又张扬的。借着这股子热潮，当年的这一场戏真的是火爆到想要看都要彻夜排队都还有可能没买到票的。

其后，也有很多人涌入剧团和红玫的学校，想要采访她，问她为什么选择放弃荧屏转战大舞台，得了些官方性的回答后，因为没有后续作品的推出，自然而然地便也得了红玫想要的亲近。

毕竟说到底，在这个年代，话剧却是甚少搬上主流媒体报道的版面的，自然也就少了许多是非。

“我看可不见得，这孩子还是热衷在镜头下的感觉的，若不是六六这孩子的缘故，我看红玫当初也不会选择转战话剧。你没看见当年和她一起出演了《花开》的夏青青，不过三年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今年更是很有可能夺得视后奖，现在也已经开始转战

大荧幕了。当年的红玫饰演的宁嫔一角可是比夏青青的贤妃更加让人称道的。”说到这里，秦路心底不由得有些惋惜又有些隐隐的佩服。在这个圈子里，在登上了一个小小的至高点后，还能够心无旁骛地选择放弃一切战绩，为了家人转变另一种生活方式的，其实真的很少。

享受过镁光灯闪烁过的浮华后还要退居平淡，这一退，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的。

陈兰张了张嘴，到这里，却是没有再多加辩驳，她是看得出来红玫对于镜头的热爱的，这孩子这些年其实也陆陆续续地接了一些只有两三天戏份的配角戏，每一次站在镜头下闪闪发光的样子，都让陈兰知道，这孩子心底的真实向往。虽然，这些年陈兰也看得出来红玫对于面前这个大舞台的热爱与日俱增，只是，却不曾消灭红玫对镜头的追逐。

“六六今年也已经四岁了，都已经是幼儿园中班的小朋友了，眼看着红玫也大四快毕业了，你的那部戏也准备了好些年了吧。”

“嗯，各方面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差一个女主角喽。”秦路早在五年前就动了想拍一部戏的念头，这些年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开拍，反而拍了其他的作品。三年前因为海森的MV，看到镜头下的红玫的时候，他就有眼前一亮，觉得这就是他想要找的女主角，在看过红玫在《花开》中的表现，听了风闻对红玫的评价，知道红玫的这些戏份竟然大多数都是一条过了后，这个念头就越来越强。只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这些年零零散散地看了红玫出演的多部话剧，所表演的各个角色后，才总算是下定了最后的决断。

陈兰将目光投注到舞台上的红玫身上，这出话剧叫做《幻灭》，讲的是精神病院里几个精神病人的故事。红玫饰演的女精神病患者，总以为自己是个大明星，化着让人发窘的妆容，两颊上的红圈圈，真的跟猴屁股似地，头发更是那种爆炸头，一看就让人忍不住捧腹发笑。言谈举止更是夸张极了，只是一场戏看下来，却会让人觉得莫名的心酸。也许，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也曾经幻想过自己是某个大人物，只是，在梦醒后，又披上了一层又一层的伪装，厚厚实实地将自己武装起来，龟缩在龟壳里，不见天日。

红玫演得很好，让人忍不住笑中含泪！

她早就知道的，这个灵秀的女孩，舞台应该更大，没有什么能够困得住这个想要振翅高飞的女孩。

“红玫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

演出结束后，红玫牵着童丽华的手一起出来谢幕，这个童丽华就是三年前本来内定要演如烟的话剧演员，红玫还记得那一个下午，两人初见时暗暗弥漫的硝烟和剑拔弩张的氛围，以及童丽华眼底淡淡的愤怒和不屑。只是当她以实力证明，她比之童丽华更能够完美地呈现剧中如烟的状态和感觉后，这个初见误以为高傲的女子却露出了心服口服的表情。

也许只有到享受过观众热烈的掌声后，才能体会到那种只要一出戏完美，谁来演都好的心态。这三年里，红玫真的从剧团的演员中学到了很多东西，甚至还会自己做道具，弄布景，对舞台上的灯光背景也熟悉起来。更多的是从这批艺术家们身上学到了为人处事的态度，对舞台的热爱和诚挚。

再一次从舞台后出来，鞠躬向观众表示感谢的时候，红玫的眼角有些泪花闪烁。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出来，需要经过一个漫长的剪辑以及前期的宣传造势，很多时候，等到你接到这部戏颇受好评的消息的时候，其实已经又拍了另外一部戏，对当时的那种感动触动便多了些时间的隔膜。

可话剧表演不同，观众最诚挚的反应，就是对你付出的最好回报！

下了台，卸了妆，见剧团的人已经约好了要去搓一顿，红玫歉意地笑了笑：“我答应六六今天陪他在家吃饭呢。”

“我开车和你去幼稚园接六六，说起来，也有好些天没见到这孩子了。怪想念的。”童丽华换好了衣服，听到红玫这么说，顺嘴说了一句。

“就是，是好些天没见六六了，这孩子上一次还拿着木剑有模有样地摆姿势，那表情还特严肃，看来这孩子以后也跟他妈一样，是个天生戏骨。”

“还别说，有此我还见六六将秀才的衣服穿在身上，那么小的人，衣服又大，造型可搞笑了，偏这孩子还拿着个竹简摇头摆脑地。我问他做什么，他还回了我一句，子曰不可说不可说。你说这孩子，逗不？”

……

红玫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唇边的笑容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自家这孩子可以说是在剧团长大的，孩子小，又爱模仿人，加上生长的环境如此，小小年纪，花样特别多。说起六六的趣事啊，真是说个一天一夜都说不完。见剧团的人聊得高兴，红玫直接示意童丽华先去接孩子。

她的车子昨天送去维修了，只能蹭蹭童丽华的车子了。

路上给吴妈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