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着姜岁的慢吞吞说着的话语,傅凌霄大概对她在南郡那十一年的生活有了基本的了解。
也在今天,傅凌霄第一次如此直观的见到姜岁身体不好的状况。先前只当她病弱,身体不怎么好,但喝着药也许就无碍,可实际上是,一个不小心,她可能就要没了。
他垂眸望着她,眼神微动,眉心不自觉蹙了蹙,心中生出些异样情绪。似是心疼,又好像,不止心疼。
姜岁缓了口气,稍稍抬头看了眼傅凌霄:“我都说了这么久了……该换你了……”
“我?”傅凌霄微诧,愣了会儿后,说:“我的生活,没什么特别的,无趣而乏味。”
姜岁眨了下眼:“说说。”
傅凌霄轻抿了下唇,道:“我母亲在我八岁时因病离世,如今也有十一年,那时我还小,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她温柔照顾我,陪着我看书写字那些事情上。她去世的时候,我在学堂,都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母亲去世后,不过一年,父亲便续弦娶了如今这位王妃,没多久又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我不喜欢他们,也不想看见他们,除去学堂的功课外,还自己找老师学了武功,尽量将每日都安排得满满当当,让自己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后来,我慢慢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十五岁那年,受陛下钦点去查一桩贪渎案,事情办的不错,陛下很满意,让我去管诏刑司,负责查京城内各种大案。”
“之后,我就一直在忙诏刑司内的各种案子。”
姜岁看着他:“就这样?”
“就这样。”傅凌霄回望着她:“虽是简述,却也都是真的。”
“此外,除了查案过程中会遇到刺杀,我的生活没什么波澜。”像是一滩沉寂不起的死水,连涟漪都难以泛起。
直至姜岁出现。
最初娶她并非是自己所愿,甚至有些抗拒,担心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会打乱自己这么多年维持的相对平静的生活。
但姜岁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各种意义上的不一样。
很特别。
姜岁问:“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傅凌霄认真回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
姜岁眉角微挑了下:“我本以为我的生活挺无聊的,没想到你也是。”
他们目前为止的生命里,大多数时候都过得挺无趣,只是方式不同。
傅凌霄忽然问:“那你有没有经历过有趣的事情?或者,有没有认识有趣的人?”
姜岁微愣了下,然后嘴角向上扯了些:“自然也是有的。”
“我在南郡时,认识了一位弹箜篌特别好听、长得很漂亮的姑娘,我隔段时间就会将她请来弹一曲,她还教了我好几首她自己谱的曲子。算是,知音之友。”
傅凌霄好奇:“她还在南郡?”
姜岁摇头:“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