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婉芙睁开眸子,一脸幽怨地?看着站在床榻边的男人,又蓦地?翻过身,“皇上不想看见嫔妾,走好了,反正这五日一日都没来看过嫔妾。”
“你是在怨朕?”
李玄胤眸子眯了眯,俯身捏住女子的脸蛋,“仗着朕宠你,脾气就这么大?”
那人闻言,嘴里?嘟囔,“嫔妾病了这么久皇上都不来看上一眼,哪里?宠着了。”
紧跟着鼻腔里?“哼”了声,小嘴微撇,哪有当?初勾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
李玄胤黑了脸,后宫那么多温婉妥帖的女子,他都不曾多留意几分,怎么偏偏挑中?了这人,怕就是因她这与旁人都不同的新鲜劲儿。虽爱闹,却?有分寸,也不似宁贵妃的张扬跋扈。
他抿住唇,靠近时,才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沁着鼻翼,浅淡舒心。李玄胤不喜燃香,偏后宫女子皆爱如此。但她这股香不同,淡淡的,若近若离。
李玄胤指腹在那手感极好的脸蛋搓了搓,直到那层细白的肌肤生了红,那女子终于受不住,翻过身来看他,眼眸盈水,“皇上就会欺负嫔妾。”
这时候御膳房的晚膳送来,陈德海在外犹豫一会儿,磨磨蹭蹭地?传膳,皇上进?了寝殿好一会儿了,虽说泠常在有伤在身,皇上再不体谅人,也会顾忌着,但这么久没出来,他还?真拿不准。
正忐忑时,寝殿里?冷冷扔出一句,“呈进?来。”
陈德海松了口气。
婉芙也未用午膳,是有些饿,往日都是千黛将引枕垫在她身下,扶着她起身,但这时千黛不好进?来,皇上再宠她,也不会干这等奴才做的事?。她慢吞吞地?坐起来,又去别扭地?拿引枕。
李玄胤回头就见那女子折腾得小脸通红,额头生了薄汗,他微拧眉,站过去,拿起引枕拖着婉芙的背塞到腰下。
婉芙受宠若惊,执拗道:“嫔妾自己?来。”
李玄胤为君这么多年?,头一回伺候人,都是她。偏这女子还?不领情?,他冷冷一嗤,“下回朕不跟你抢。”
传膳进?来,陈德海入寝殿时就听皇上这么一句,且脸色不好,他不敢多看,心中?也无担忧,皇上跟泠常在置气,泠常在总能有本?事?哄好,也不用他操那份心。
婉芙食量小,只喝了小半碗粥就不想再吃了,千黛在旁服侍她漱口。
后宫不是没有嫔妃为了维持身形刻意少吃,或是在他面前故作腼腆柔弱,吃两口就放下木筷。李玄胤一时不知这女子是前者,还?是后者,亦或是单纯的少食。
但他没说什么,对于这心思颇多的女子,他更相信是两者都有,那些话他说得腻了,此时也不愿去说,她若是饥饿,待他离开,自会吩咐人传膳。
婉芙不知自己?只是单纯的吃不下在皇上心中?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吃过午膳,宫人撤了桌,千黛去将槅窗打开通风,正是后午,秋日暖融融的光照进?寝殿,让人不禁昏昏欲睡。
婉芙将身子往床榻里?挪了挪,“皇上在金禧阁歇过晌再回乾坤宫处理朝政吧。”
李玄胤不动?声色地?坐着,黑眸睇向榻里?的女子,“你倒是胆大,也敢安排朕的行程。”
在她这歇过晌,就回乾坤宫处理政务,算盘珠子都快崩他脸上了。
婉芙似是惊讶,“皇上不是说政务繁忙吗?在嫔妾这歇晌过,不去处理政务还?要去哪?”
她眸子很是无辜,好似被冤枉得委屈。
头一回吃瘪,李玄胤听得脸色铁青,偏她确实处处挑不出错。若是旁人,谁敢这么大胆与他顶嘴。
李玄胤黑下脸,唤人,“陈德海。”
“皇上要做甚?”
婉芙以为他要走,一下拉住,“晌午了,皇上歇歇吧,皇上不心疼自己?,嫔妾也会心疼的。”
她会心疼?
简直胡言乱语。
李玄胤压了压太阳穴,将袖子从她手中?扯住来,“朕让人进?来给朕更衣。”
婉芙愣了下,这才“哦”了声,乖乖地?躺回去。
直到没了动?静,陈德海才敢进?来,皇上自然不会对泠常在真正生气,但这气出不来只能撒到陈德海身上。更衣时,陈德海心头突突跳,就怕皇上冷眼。
这一晌午过得并不消停,唯独被放回府上的朝臣,累了大半日,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