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芙一急,小手伸过去捂住男人的嘴,心中?恨不得想把潘水那个?不得力?的,拎过来打一顿,她要去乾坤宫送汤,怎么拿了这么一个?汤过来!
婉芙低下眼?,小嘴一张一合,继续狡辩,“嫔妾思念皇上心切,才?……才?拿错了。”
她鹌鹑似的垂下脑袋,声?音越来越小,蔫蔫的,在男人锐利的视线中?,破罐子破摔地认了错,“嫔妾错了,嫔妾是听说江顺仪在这,才?故意过了给她添堵的。”
“呵!”
李玄胤斥了一声?,捏着她的小脸,“朕跟你?说过的话,你?是半点没放在心上。”
“嫔妾不是故意的,嫔妾只是气不过。”
婉芙窝到男人怀里,声?音发闷,肩窝的常服很快湿了水,凉凉的,分明没出声?,却委屈得让人心疼。
但男人一向铁石心肠。
李玄胤没惯着她,将人扯出来,“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
婉芙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的,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一颗一颗地滚出来。不得不承认,这女子会哭,懂得什么时候哭,而且哭得极美。
婉芙眼?睫颤了颤,轻轻咬住下唇,抽咽两下,别过脸,才?低声?开口,“一些小事罢了,皇上不会想听。嫔妾知晓分寸,不会害了江顺仪。”
她确实知晓分寸,从未下过手,但几次三番的挑衅,难保江顺仪不会心生怨怼,对她下手,这女子性?子倔,不会任人欺负,届时江顺仪偷鸡不成蚀把米,只会自己害了自己。是江顺仪心性?不坚,确实怨不得她。
李玄胤毫无柔情地抹掉她眼?角的泪,指骨敲她额头,冷声?斥责,“屡教不改!”
看似冰冷无情的话语,却不知这熟稔的动作有多少宠溺在其中?,平白让旁人看红了眼?。
婉芙听到这句话才?彻底落下心,皇上这是不计较了。
……
这日?事闹得可不小,陈德海听着里面动静,不知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泠才?人,泠才?人这脾气养得是越来越厉害,幸好都是冲着江顺仪一个?人。
后宫里,泠才?人除却深蒙圣宠,确实未传出别的风声?。可见,泠才?人是什么都懂,偏就跟江顺仪过不去,若江顺仪没有身孕,怕是早就被泠才?人算计得骨头渣都不剩。谁让皇上宠着泠才?人呢!皇上对泠才?人正新?鲜着,即便泠才?人错了,皇上也会为?她找借口遮掩过去。
他等?了又等?,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紧接着里面传出动静,是皇上吩咐叫水。
陈德海一愣神,心里暗叹,果然是泠才?人有手段,要是换成他,皇上出气的法子怕是只有将他打上一顿。
宫人垂首,端着中?衣接连入了汤泉,步履无声?,悄悄地入内,悄悄地退了出去,不敢打扰两位主子。
李玄胤掐着怀里人细软的腰,手掌向上,掌心下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绸缎,滑腻白皙,那条玉臂软绵绵地缠着他,小脸贴靠在他胸怀中?,呼吸柔柔,像睡了过去。
这人又让他知道了,女子在那事时有多累,还能累得睡着。
李玄胤见怀里的女子没半点动静,脸色一黑,故意扶住她的腰,将人摆弄在池岸,腰身一沉,那人细眉蹙了下,下意识就咬紧了朱唇,眸子徐徐挑开,睫羽颤颤,水眸碧波荡漾,仿若藏了万千春色,动人心魂。
便是这张脸,这副身段,怕是世间没有男子不会拜倒在她的裙下。
婉芙不明所以,委屈地皱起小脸,“嫔妾好类,不想药了……”
李玄胤眼?眸深沉,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俯身堵住了那张柔软红艳的朱唇。
……
后午,婉芙有心蒙混过去,倒底没逃脱惩罚,宫人轻车熟路地给她置了桌案,案上摞着厚厚的佛经。
婉芙觉得甚是不公?平,后午她被欺负成了那般,竟然还要拖着酸乏的身子抄经书。
碍于帝王淫威,只憋闷着气,不敢说话。抄完一卷,李玄胤才?大发慈悲地打发她回去。
走回金禧阁,双腿发软,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她心中?又暗恼皇上小气,她都累成这样也不舍得让銮舆送她回来。
千黛服侍主子穿衣时,就看见了那压出的青紫痕迹,膝盖也没逃开,磨得通红,有几处还破了皮。皇上一向不会怜惜人,主子身子又娇,是受了不小的罪。
手心中?捂热了药膏,擦到细白的皮肤上,婉芙觑了眼?破皮发红的膝盖,想到汤泉中?那时跪在石檐儿边的情形,脸也跟着红了起来,颇为?不自在地移开眼?,轻咳一声?,问道:“咸福宫那边可有动静?”
也不知春和那个?小宫女可探出了什么风声?,江晚吟那般轻易地离开,她总觉处处藏着怪异,不知又要怎么算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