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克制的味道不像是汤睿铭会送的,至少是以前的他,二百四十斤的他喜欢热烈的佛手柑、草莓、覆盆子和玫瑰,比如杨树林的反转巴黎。
又分辨了一会儿味道后,张昕感觉有点累了,钻进被子睡到里侧,留出了大半张床。
房间里有入户门头灯和洗手间的镜灯,头顶是下雨的声音,空气里的香气逐渐绵长,她滑入了梦乡。
在梦中,她听到了有人开门,然后是淋浴的水声,接着是寂静,当觉得那不过只是幻觉时,一条带有潮气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
“睡吧。”他在耳边轻轻说。
那一夜,她睡得极沉,雨声、气味、室温以及另一个人的体温,醒来时已经早上,头顶没有雨声,床铺上也没有了人。
她听到了微微的喘息声,从床的一侧看出去,有人正在做俯卧撑。她躺回枕头上,接着听到冲淋的声音传进来,又停止。
她装睡,不一会儿感觉到床铺下沉,就没动作了。她突然睁眼,一张顶着湿发的笑脸凑得极近。
“就知道你装睡。”
张昕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几点了?”
“八点出头。”
张昕伸了个懒腰,想起早餐券,“早餐到十点,我起来了。”一张餐券价值一百二十块。
“你不会是真的来看酒店的吧?”
不然呢。张昕想说。
汤睿铭伸手摸她的后脑勺,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见她没反应,又想亲第二下。
张昕往后躲,被他的手托住,侧过头捂住嘴,“我没刷牙,也没洗脸。”
“不用。”汤睿铭去洗手间拿了一支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张昕知道孤男寡女爱做的事始终会做,但没想到早上就开始。
“张昕……”张昕喝完水,汤睿铭凑了过来。他们亲吻了一会儿,他开始脱她的浴衣,两个人倒在枕头上,他跪着,抬头脱了自己T恤。
张昕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感觉凉意,昨夜的香水味还留在空气里,经过一夜变成了另一种气味,完全中性的,既是男性又是女性的。
汤睿铭看着她的眼神,炽热、真诚、明亮。
“张昕……”他声音低哑。
张昕用手遮住颈部以下。
他拉开她,笑着,咬着嘴唇…然后一个鼻孔流出了鼻血。
张昕被吓到了,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滚到床铺的一边。
气氛都破坏了,只能去餐厅了。
周六白天已转阴,路面还湿,他们从小屋步行去餐厅,穿过林间小道,看到一旁的湖里有两只打架的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