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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捅伤捅死那些人的亲人们从旁捡来断裂的木棍树枝,与钱庄张掌柜对峙着,并让身边还余下的亲人们去检查伤者情况。
哭声、叫声成了平谷山上的旋律,也打破了这座山近二十年的平静。
而另一个与之相邻、原本一片漆黑的直播屏中,现在突然有了光——
这个直播屏他们倒是略有所知,这是余可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一片漆黑正是因为,那余可还真找到机会躲进了棺材里,并且抱住了棺材里的尸体,与那抬棺人一同去往墓地。
可现在,那直播间一片清亮。
被埋入土中又重新被姜一丹带着人掘出的棺材中,尸体不翼而飞,只剩下余可一个人在里边。
姜一丹吓了一跳:“你怎么跑棺材里去了?”
余可从棺材里爬上来:“礼哥让我跟着送葬队伍一块来,我这不是不放心嘛。虽然这棺材确实是我们店里做的,不会有暗门,但我怕万一路上发生点什么事,有人趁机把尸体偷了,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嘛,我索性就想,我和这尸体一起待着,这总不能从我眼皮子和手里把尸体从棺材里偷走了吧。所以我就……”
姜一丹懒得听他继续说:“尸体什么时候不在的?”
余可顺了顺胸脯平复想要呕吐的欲望:“这一路摇摇晃晃地险些把我搞吐了!我被摇得头晕眼花的,刚感觉这地好像不晃了,手里抓着的尸体咻一下就不见了。看来真和礼哥猜的一样,这世界是真有鬼神啊!”
姜一丹脸色难看:“你高兴个什么?!我们这三瓜俩枣想和鬼神斗,这不开玩笑嘛!就这无声无息把尸体带走的能力,要是拿来杀人,谁防备得了!也许我们都错了!这游戏重要的不是完成任务!而是活到大多数人死掉,剩下的人就能通关了。”
余可怀疑地看她,又瞅了眼自己的生命倒计时。
相比较下来,他还是觉得礼哥更靠谱一些。
“我相信礼哥让我确认一定有他的用意,现在礼哥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去找他会合。”余可觉得姜一丹的神情突然间有点恐怖,他结巴了一下,“你、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姜一丹没回答他,一声不吭甩手走了。
余可耸了耸肩,对姜一丹从外地请来的几个帮手道谢,和他们一起给棺材上好钉子,重新将棺材埋了起来,这才往怀仙镇找谢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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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府中的谢礼几人,也听钱管家说起当年的事情来。
钱管家面色黯淡:“这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
“那时,老爷与夫人恩爱无比,可夫人体弱,生下大少爷后便去了。老爷不愿再娶,沈家便只大少爷一个子嗣,大少爷天资聪慧,却与夫人同样体弱多病,常年卧病在床,少有下床时候。一年之中,就没有哪一天是不喝药不扎针的,沈府众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老爷更是愁白了头发,散尽家财请遍名医给大少爷治病,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都没什么效果。眼看沈府偌大家业便要这样败落,大少爷劝慰老爷不必再往他身上浪费银两,让老爷续弦再生个孩子,老爷不愿答应。大少爷也从未放弃,一直劝说,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二十年前,老爷终于重新娶了一门夫人。”
“二夫人进门后,日日烧香拜佛,祈求上苍垂怜,恩赐一个孩子,终于,十八年前,二夫人真的有了。”
“只是二夫人自从有孕以来身体便不大舒服,直至有孕八个月时,才终于好了些,她便说要亲自往镇外的城隍庙去还愿。”
“那时老爷有事离家,大少爷又病倒在床,无人可陪同夫人前往,可夫人执意要往庙里去,大少爷与我劝阻无果,无奈下,大少爷派了守卫和丫鬟贴身保护夫人,以保夫人安危。”
“我与夫人上山拜谢过城隍,临要下山之际,天色乍变,下起了暴雨。”
“那雨太大了,我这一生从未见过那么大的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风卷起了几人合抱的大树,雨水和洪水似的,将路旁的灌木花草连根冲下山崖——”
谢礼打断了他:“那城隍庙呢?城隍庙在那场风雨中没有损伤吗?”
钱管家顿了顿,从回忆中拔出神来:“没有、当时所有人都看着滚滚下去的山石草木,看着突然断裂的山脉,那场景实在恐怖、可怕,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摇摇欲坠,让人只想跪倒在地上祈求老天垂怜,我们、我们没注意城隍庙……”
谢礼道了句歉:“抱歉,请继续说吧。”
“我们被吓到了,只好冒雨返回城隍庙,夫人年纪大了、又有孕在身,她受了惊吓后我们不敢让她颠簸冒险,只能暂时借住城隍庙。”
“只是城隍庙历来无人居住,山中并无余粮,下山的路也断了,我们被困在山上。雨一直下个不停,无奈之下,我只能派家中仆人们下山求救,可求救的人去了一批又一批都毫无音信,眼见最后山上只剩五人,我便请丫鬟和两个守卫照看好老夫人,下山求救了。”
“兴许我足够幸运,下山时雨已经停了,一切又风平浪静。我回到府中,正赶上老爷回来,可老爷因诸事操劳身体本就不好,此次因担忧家中,旅途劳顿后更是病倒了。我向老爷报告消息后,便带着人重新回到山上,途中又有一次山路崩塌,我和众人分散开来,先上了山。”
钱管家抹了一把泪:“可我回去得太晚了,我到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去了,现场只剩下一个丫鬟。”
李金玉突然插了一句:“钱管家,你留下这丫鬟不会是你们那大少爷让人带上山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