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弈的两人正在说话。
执白子之人往石头棋盘上放下一颗白子:“□□,你输了。”
执黑子之人放了两颗黑子在棋盘右下角,说的却是与棋毫不相关的话:“沈逸棠是否真的罪无可恕?”
白子之人一挥衣袖,棋盘消失,棋子也一同不见,这人也不直言:“赎罪方法无数,你园中,不正缺一棵服役的桃树么?”
黑子人语速快了几分:“可他不是已经自我焚毁了?”
白子人起身,轻笑一声,飘摇而去,余音缭绕:“为安定人间,诸神用时空之术搞了个游戏,你大可以自身所愿发布任务,就当给下边那些人找点事做。”
黑子之人喃喃道:“自身所愿么?”
云雾消散,一行字缓缓出现——城隍的请求。
记录像快速播放的剪影,从几百年前开始讲起。
桃树城隍所说不假,他确实历经风吹雨打、千年苦修才成了城隍庙中一株桃树,又因仙家香火滋养,才修成了妖,以妖身为当时的城隍做事。
只是,桃树没说的是,即便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城隍,对妖也诸多偏见,历来人仙最为尊贵,妖仙总是低人一等,所以桃树在城隍庙做事时,干最多的活,功劳却大多成了旁人的。
后来这位毕姓城隍举家升迁,这小小的位置他原也是要找个人来占位的,只是升任之后恰好听闻那位名叫□□□的仙家对一只饲养的海妖视若珍宝,正打算放海妖下去历练,回来好名正言顺到仙家任职。
毕姓城隍没安什么好心,一方面他嫉妒海妖的幸运,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自己曾经任职过的位置让个没甚来头的桃树精占了,拉低了他的身份,便主动找了□□□,说了河清县城隍一位空悬,现今只是个桃树精在顶班,那地方绿水青山、清风明月,是个难得的清闲之地,用来刷资历再好不过。
正巧此时汴城有难,□□□大手一挥,将所养水母送了下去——本意是想让众人助小水母“平定劫难”,他再顺势给小水母请封,直接回到天界仙家,不必走什么人间城隍路。
城隍,官职毕竟小了些。
可惜,上面的人说话总是说半截,下边的人理解也总是多想几分。
加上毕城隍言语间的引导,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汴城城隍一来不想功劳被抢占,二来也误以为小水母是来当城隍的,而桃树精不愿放权,尤其当桃树精来到汴城却不带城隍印之时,更是对此深信不疑,这才将桃树精当成了主力,更在对方重伤之后见死不救。
哪知他们为小水母苦心筹划,那水母却毫不领情,带着桃树精离开了,汴城城隍众人便也只当不知此事,瞒而不报了。
之后便如桃树城隍所讲述一般,他对人一片赤诚,也悉心为百姓做事。
可桃树城隍实在太尽心了,大事小事一应全管,那几年风调雨顺、一切安康,河清县的百姓们风平浪静惯了,便不再去拜祭什么城隍——毕竟他们也没见过城隍真身。
生活太宁静,百姓们便也不信神佛,香火自然也没了。
受了重伤正需要百姓们的桃树城隍,没得到百姓的襄助,只能无奈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