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已经忘记刚才大家在说什么了。
好在肌肉记忆还在,他脸上还维持着礼哥说完话后他配合着做出的生气的表情。
他们对面的沈逸棠似乎真的是个好脾气,竟也不生气:“总归我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倒不如最后再做件大家都开心的事。”
“哦?”谢礼笑了一下,“也是你最开始说的,让你们都能心服口服的惩罚?”
沈逸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记得船票”谢礼转向余可,突然说了这样一句,在沈逸棠疑惑的目光下,他反问对方,“阿灯的身份,你真的考虑过吗?”
沈逸棠面带疑惑,双眼缓慢聚光一样,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谢礼身上,似乎只要他说的话不如意,他马上就能送谢礼去地狱:“你说什么?”
余可将船票握在了手里。
谢礼握紧船票,面上不显露分毫,徐徐道:“你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阿灯虽是海妖,但也有可能就是那幸运的鸡犬啊。”
沈逸棠眉目如刀,几乎能将谢礼活剐。
只是那如有实物的视线在即将碰触到谢礼时,却突然被一阵奇异的光芒化消。
粉光绿光同时激荡开。
这小小的房子马上被拆得七零八落。
房屋倒塌而下时,谢礼和余可同时使用了船票,一阵金光将他们包裹住,他们原地消失了。
再出现时候,他们站在了卡片中的帆船上,金色的羽帆飘在天上,向着天空一个闪烁着五彩神光的漩涡飞去。
余可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脯,问:“礼哥,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谢礼回答他:“只要明白了他们的执念,我们就离真相不远了。”
“桃树和槐树对人类有怨,又不愿将城隍之位拱手相让,他们又非常清楚上边的仙人会知道他私自出借城隍印、槐树精妄图霸占城隍印的事实,所以不论是他们中的谁,都不可能再继续升任城隍了。”
“但是除了他们俩,三人中还有一个妖怪。”
余可:“所以礼哥你说那个阿灯才是城隍,因为他们心甘情愿把城隍之位让给阿灯了?”
谢礼点点头,没有否认他:“可以这么说。但,礼让没有用处,如果我没猜错,桃树和槐树是想通过杀人犯下大错,又让阿灯来解决他们获得民心,立下功劳,这样阿灯就能光明正大成为城隍,这既报复了人类,同时又满足了他们想让妖在仙家立足的愿望,只是……”
余可打断了他:“我觉得这游戏副本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病,他们一个个的是不是有自我感动症啊?每个人都搞个伟大的梦想,然后又为了这个梦想感动式的自我牺牲,却不问问受益者这是不是他想要的,那这到底是成全了谁啊?这不是有病嘛。”
余可顿了一下:“不对啊,那阿灯不是死了吗?虽然他好像会复活,可那不是得好几年嘛,这样的话,还来得及救怀仙镇的人吗?如果救不了人,那他怎么会成为城隍?”
谢礼摇了下头:“我想,真正让阿灯能成为城隍的,兴许不是桃树和槐树的设计,而是他本就是沈逸棠防备万分的、那个上头要空降的仙家。”
余可:“什么意思?”
“当年桃树城隍接到消息说上头要空降仙家来他这小地方刷资历,后来却再没人来,反而是汴城城隍突然邀请他们去降服海妖。”
“按照众人说法,上头认印不认人,没有城隍印的桃树城隍本体是妖,与其他城隍们也并无深交,众人对他的真实能力了解不会太多,却让他参与降服最后的海妖,这样的现象有些奇怪。况且,先不说四面环山的河清县距离汴城有多远,就说——一城城隍求援,那也只会寻求同级或者更高级的城隍,即府城隍或者都城隍才对,哪有往其他州府里的县城隍求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