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疏喉头微哽,不甚自在地说:“不用,丢了吧。”
“这样吧。”
沈隽意略一偏头,说:“你给我个微信,您那衣服多少钱,我转给你。”
傅清疏略有些不自然地说:“你手机不是被君燃泡了酒。”
“……对哦。”
沈隽意恍然,顿了顿又说:“那您加我好了,我微信号就是手机号。”
傅清疏看着他,沈隽意到底年轻,直勾勾看人的时候,像个小狼崽子一样的眼神轻易地拨动他的心弦,让人无法拒绝。
半晌。
“不必了,我不缺钱。”
顿了顿,傅清疏又补了一句:“我们之间,也没有联系的必要。”
沈隽意看着他说完就转身,清瘦的背影被冷白的路灯撒上一点清霜,真像个被精心修剪过的,带着积雪的雪松。
“有病吧,跟你好好说话也不行。”
沈隽意嗤了声,一脚踢走路边的石头,大半夜早已过了门禁时间,他也懒得叫门卫开门,扭头翻墙进了学校。
宋明早睡成个死猪,呼噜打的震天响。
赵路还没睡,坐在床上焦虑的打游戏,晚上沈隽意出去之前说给他带饭回来,结果他等了一晚上也没等来,电话也打不通。
他饿的不行,外卖都吃完四个小时了,沈隽意的手机还是关机。
该不会死外头了吧。
赵路忧心忡忡地给许奕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他俩是不在一块儿,结果许奕茫然地说了声:“啊?”
赵路沉默几秒,说:“没事。”
他跟沈隽意是高中同学,两人又恰好考到了一所大学,对于他家里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虽然并不太多。
沈隽意推开门。
赵路抬起头,看见他抬脚将门从后头关上了,两手一伸将t恤兜头脱了下来,露出精瘦却肌理明确的腰腹线。
沈隽意将衣服扔进垃圾桶。
“我靠,你刚跟谁在一块儿啊?”
沈隽意头也没回,随口说了声,“傅清疏。”
赵路被吓崩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三魂七魄都吓离体的问他:“你这一身的血,那那那人……死了还是没死啊?”
沈隽意没过脑子,以为他说的是那女人,就说:“不知道,还在抢救。”
赵路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慌忙扒着栏杆说:“不是,你虽然冲动,但是从来不打比你弱的人啊,傅教授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到底怎么惹着你了啊?”
沈隽意这才发现两人说的不是一件事,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说:“我没揍他,不是他的血。”
“哦那就好。”
赵路松了口气,忽然又提起来,瞪大眼睛问:“那这是谁的血?你受伤了?”
“……一个孕妇。”
赵路懵逼了,张了张嘴“啊”了半天,“怎么还有孕妇?”
“君燃酒吧里出了个三角撕逼案,我在门口正巧遇着他了,一块送……”沈隽意说着说着就烦了,看着赵路探究的表情,摆了下手,“算了跟你说不明白,我洗澡去了。”
赵路扒着床栏杆,看他脱了上衣的精瘦肩背,嘿嘿笑了声,“沈大爷,你跟傅教授……”
沈隽意刚踏进卫生间,听见这话回了下头,想起傅清疏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人说话礼貌有加,对自己的冷漠讥讽的脸,眼皮一掀。
“情敌。”
沈隽意拧开花洒放水,因为宿舍里开了空调,连带着卫生间里的温度也很低,他从外面回来一身汗,又是血,着急洗澡。
冰凉的水落在肩膀上冻得哆嗦了下,脱口一句“艹”又伸手往热水那边调整了一点,忍不住抬了下头,往教师宿舍看了一眼。
啧,要个微信都不给,谁稀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