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开云强自冷静的表情有一瞬间崩碎,仿佛遭到了侮辱,他怎么可能是那种只看脸就喜欢的俗人!
傅清疏轻笑了声,“我猜,你喜欢的是她身上那股睥睨天下的劲儿,她那么骄傲,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个所向披靡的将军,把一切尘埃尽数踩在脚底的骄矜,是不是。”
沈开云抿唇没说话,默许他继续说。
傅清疏扫了他一眼,把手收回来缓了缓气,却没继续说话,反道:“沈院长,我怎么也是个人质,让我洗洗手不过分吧。”
身后保镖冷哼了声:“一个人质还要求……”
沈开云伸手制止,说:“给他一盆清水,再倒一杯干净的饮用水给他。”
傅清疏手腕上仍有手铐,洗手时带来一阵阵哗啦啦的轻响,碰到盆沿时,有叮叮的声音,很清脆。
男人没贴心的给他准备毛巾,等他一洗完手便粗鲁至极的把水杯塞到他手里,溅出去大半,落在他血迹干涸的衣襟上。
傅清疏喝了到这里之后的第一口清水,润了润几乎裂开的嗓子,有些微血腥气在喉咙口蔓延。
水本身没有刺激性,但他嗓子估计发炎了,有刺痛感。
傅清疏喝完水,将杯子放在上,又继续说:“你喜欢那样的诺拉,掌控那种比男人还要骁勇的女人,能让你的内心得到满足,一种……”
他顿了顿。
“以征服别人才能获得的认同感。”
沈开云面上仍旧平静,只不过咬肌有些鼓起,他在隐忍着傅清疏撕开他内心最深处的阴暗面,然后用极致的光照的他无所遁形。
沈开云不自觉的攥紧手,忍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动作,将背脊挺得笔直。
“你爱上了她,但她与你有那么遥远的距离。”
傅清疏顿了顿,轻轻地咳了一声,蹙眉咽了点唾沫,又继续说:“你最爱她的那一点,就成了你最厌恶的地方,你觉得……她不再骄傲,就会看你一眼。”
“你改造了她,连她的名字都不敢面对,给她起了一个新名字……你怕她。”
傅清疏喘息着,明明是阶下囚,狼狈的被扔在地上,却比沈开云看上去要“干净”的多。
“你觉得她还叫诺拉,就是那个不会看你一眼的女将军,你用药改造她,享受着你作为alpha的掌控欲,享受着打碎她骄傲的血泪浇灌你亲手培植的、扭曲的宠爱,沈院长,我说的对不对。”
沈开云肩膀发颤,脸上的肌肉也在发抖,傅清疏闭了下眼,说:“你觉得你改造过后的沈烟,爱过你吗?”
“闭嘴!”
沈开云突然爆发似的站起身,狠狠地将面前的小矮桌踹出去老远,桌角撞在傅清疏的脚腕上,疼得他冷汗又滚下一股。
沈开云走过去,一把拽起傅清疏的领子,咬着牙不知道在反驳他还是洗脑自己,厉声道:“你闭嘴!”
傅清疏轻轻喘了口气,声音又轻又缓:“我戳到你的痛处了,是不是?”
沈开云手指越缩越紧,领子几乎被扯裂,他又一把攥上傅清疏的脖子,狠狠地掐紧,“你信不信,我再用点力,你就会死在这里。”
“我……信。”
空气被硬生生隔断,傅清疏艰难地勾了下嘴角,说:“你恼羞成怒了。”
沈开云手指猛地一松,将他狠狠扔在地上,沉声道:“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