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烈一直也没对这个人注意,直到雷神总部在克拉夫斯基的口中得到的情报,才知道这个人的危险性。
唐烈也决心要除掉这个人,不管是为了国家,为了自己,他都必须消灭这个可怕的敌人但是,对付乔布林却没有这么简单。
第一,他在北平使馆中,那是一个特区,也不能采取暗杀的手段,那会引起国际间的公愤,乔布林又是个人缘很好的人。
第二,在北平,唐烈的势力达不到,他这个执法主任在那儿没有班底。
第三,乔布林十分狡猾,他很少单独出来,行动时虽没有保镳,却必定邀约了一两个贵妇或名女人作伴,想弄成秘密失踪都不容易。
唐烈摒挡了一切事务,只带了两三个人,悄然地来到北平,此行绝对秘密,但他也束手无策。
唐烈没有去找曹铭,他知道若是透露了此行目的,准保吓破了曹氏兄弟的胆,也一定会死命阻拦他进行这件事。
曹氏兄弟不能找,但有个人却是能找的。
那是北洋直系军的代表方子超,跟唐烈的交情莫逆,目前在直系军的显要中正红得发紫直皖对垒,那是在别的地方,在北平,倒还是相安无事,总理衙门是皖系的天下,但是直系的许多将领们,照样在北平设立了驻京办事处,成了半正式半官方的机关,一样办公、做外交、跟外国人搭关系。
方子超少不得又是这个圈子里的要员。
唐烈找上门去,见方子超还真不容易,一路上寨小金锭子做意思意思,拜托那些门房替他把名片递进去。
方子超接到名片,原先还以为是有人冒名顶替,问明了相貌形态后,才知道是真的,连忙迎了出来,握住了唐烈的手道:“唐兄,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先着人知会一声,否则兄弟就摆出仪队来接你了。”
唐烈一笑道:“子超,我要是肯公开地来,还怕少了接的人,我只要一通电报给老曹,要他亲自来接,他有胆子不来,我就佩服他。”
方子超笑道:“那唐兄是秘密执法而来了,这次又是谁倒楣?不会是兄弟吧!”
唐烈道:“主要对象不是你,但你脱不了关系。”
方子超倒是吓了一大跳。
唐烈又笑笑道:“你放心,我要是真的对你不利,就不会来找你了。”
方子超这才吁了口气道:“兄弟也在奇怪,兄弟一直对唐兄情同莫逆,没有什么对不起唐兄的地方,唐兄怎么会找到兄弟头上来呢?究竟是谁得罪了唐兄呢?”
“我要干掉一个人,俄国一等秘书乔布林。”
“什么?是他?那个花花公子?唐兄别开笑了,他一直在北平,从没到过上海,不可能与唐兄发生冲突的。”
唐烈冷笑道:“你们的情报做得太差,才把他当花花公子看待,此人狡猾似狐,是个最具危险性的人物,暗中在你们直系北洋军中,不知埋了多少颠覆的种子。”
说着他把克拉夫斯基的口供给方子超看了,其中包括了乔布林在东北的计划与布署。
方子超看了冷汗直冒道:“东北是日本人闹得凶,他说组织什么中苏人民友好同盟,帮助我们抵制日本人。我想反正是他们外国人互相勾心斗角,对我们有益无害,所以才帮他一点忙,那知道他竟然包藏祸心。”
“子超,你实在太天真了,外国人都想在中国啃一块大腿肉,那一个是真心帮你忙的?
这个乔布林已经把箭头指向我头上,为公为私我都不能放过他,所以才找你帮忙。”
方子超的眉头才皱。
唐烈已道:“老方,我可是凭着朋友交情来找你,找上你就不容你推托,否则你就是不交我这个朋友了!”
方子超忙把困难的话 下肚去,他知道必须表明一下态度了,权衡之下,他既需要唐烈这个朋友,也惹不起唐烈这个敌人。
他慷慨地一拍胸膛道:“没问题,唐兄,你说要我如何效力吧!就算你要我拉上一营人开去进攻俄国攻使馆,我也豁上干了,要朋友是干什么的!”
明知道无可推托,乾脆表现得漂亮些,方子超毕竟是个很上路的人,何况,他经手的几千万帐目,全在唐烈的掌握中。
唐烈要坑他一下,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唐烈笑笑一拍他的肩膀道:“好朋友,子超,你没叫我失望,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叫你为难的,我更知道这件事不便敞开来干,否则就不会找你了,因为我晓得你跟他一起常逛八大胡同。”
方子超红了脸道:“那只是人情应酬而已。”
唐烈道:“我也知道他跟一个叫赛玉花的红姑娘打得火热,是你给拉的线。”
方子超苦笑道:“那是胡闹,赛玉花原是直系军方的一个督军姨太太,那个督军失势被枪毙了,她沦落进了八大胡同,跟我以前认识而已。”
“她的花名还是你起的,一家小报上特别报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