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若陀见归终时,还是在层岩巨渊,此刻再看着她的睡脸,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个被螭踩碎的铃铛……
铃铛……铃铛……
对啊,说好的铃铛能缓解他的磨损,为什么……为什么他自己没保管好,落得这样的下场?
为什么给他的铃铛是那么破旧,而摩拉克斯的那个就是她用上好的矿石,精心熔铸制作的?
为什么!??
愧疚,不甘,愤怒的情绪全部夹杂在一起,使得若陀的记忆彻彻底底地错乱,他眼睛猩红,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而在待到视线重新清晰起来之时,若陀所看到的归终,就只剩下回忆中,那个每天为他抚琴,和他说话的“知己”。
由此经过短暂的发狂后,若陀暂归平静,凑在归终的耳边唤醒她:“哈艮图斯,你不像是会喝酒的人,为什么喝了酒?”
这是出于对归终的一份关心的问候。
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归终羽睫动了动,半睁着眼,看着已放晴的夜空。
归终望向若陀,并看不清此人的脸,沉吟一声,把上个问题给回答了:“没有啊,我没喝酒。”
“喝酒的人不承认自己喝酒,这话说的没错,你不是说要做个铃铛给我戴着?闲着没事怎么没做?”
若陀只记得上次归终说给他铃铛的承诺,他当下只想着摩拉克斯藏着一个,他没有,就催促归终赶紧再做出来一个。
“唔……什么铃铛?”
归终稍微清醒了几分,不再把普通的岩石当“大石头”了。
反而错认穿同样棕色色系衣服的若陀当做“大石头”,她把臂膀一张,说:“突然好困,我想回家睡觉了,大石头,抱~”
若陀:“……”
抱还是不抱,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归终在喊“大石头”抱,而不是他。在若陀的理解里,“大石头”则完完全全代指摩拉克斯本人。
思来想去,若陀满腔怒愤溢于心头,他丢下了伞,将归终背在了背上行走。
归终顺势把双手箍在若陀肩膀上,伸出一根手指往前指了指:“这边走,我家在那边。”
她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自己指的是哪里,若陀往她所指的方向走了许多步,她又往另一边指去:“不是,是那边。
接着若陀又是照着她说的走,结果又来了一个反方向指向:“不对不对,应该往左。”
再走了好久,也没走出无妄坡的范围。若陀强忍着又要爆发的怒气,继续觅路。
“右边,我记得是右边。”归终再胡乱指方向。
“够了,确定好了再告诉我,我没空陪你玩,说清楚点。”若陀咬紧牙后槽说。
归终把头埋到若陀肩后,把他当成是“大石头”那样安抚:“你别生气,我确定了,不改了就是那边,往北,一直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