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起都是无头公案,是在女尸丢失一段时间后,家属发现赶忙报案,现场证据早就破坏殆尽,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暂时搁置。
这两起中,第一具被盗女尸是位去世数年的中年女性,骸骨在开春前后被盗挖窃取,报案家属清明上坟才发现,警方经过实地调查,距离坟墓被挖开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第二桩就离得近了,被盗走尸体的是位年轻女孩,死亡时间九月底,尸体被盗在国庆小长假结束之后,十月中旬报案,但报案人不是家属,而是村委会干部。
金旭看到这里,道:“这就奇怪了,家属不报案,村委会居然越俎代庖?”
他在农村出生长大,知道农村的风俗习惯,村委会在这种事上,一般不太可能越过家属强行插手。
档案室的同事道:“我记得好像是说,这女孩家里没人,就一个哥哥,还出门打工不在家,村委会联系不到他,怕拖得久了更不好找回来,才做主报了警。”
金旭看档案,说:“才十九岁,怎么死的?”
“自杀。”
同事又拿了另一份归档好的档案给他看,说,“也是村委会报的警,县里刑侦去现场看过,没有他杀痕迹……这女孩怀孕两个月了。”
金旭便不再追问下去,这是另个案子,况且也不在原北分局的管辖范围内。
他说:“九月底自杀,等于是刚埋就被偷了,村委会发现得也还算比较早,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同事道:“这个县,那几天一直下雨,挖开的坟坑都被冲平了,能留下什么线索?”
金旭道:“时间倒是对得上。她用什么方式自杀的?”
“什么时间?”
同事又看了眼档案,道,“上吊。”
金旭把文件都装回了对应的牛皮纸袋里,说:“行,那我走了。”
管档案的同事:“什么就行了?有线索吗?”
金旭没回答,大步流星地走了。
有了点线索,但好像没什么太大用。
九月底自杀而死的女孩,入土后也不得安宁,尸体大概就是被贾鹏飞和刘卫东合伙盗走。
据刘卫东的邻居所说,刘卫东的家里传出烧纸上香的味道,就是在国庆小长假之后。
上吊的死者,凸眼暴舌,死相十足可怖。
一贯就又怂又坏的刘卫东,十之八九是被那位死者过于狰狞的遗容吓到了,也许还出现了惊吓后遗症,见鬼幻觉之类。所以才会在那之后,在家里烧黄纸上香做供地祭奠她。
金旭又想到一个问题:“她”被卖了吗?
按贾鹏飞小表弟的说法,越年轻、越新鲜,卖价就越高。十九岁的女死者,还是刚死不久,价格低不了。
不存在买家介意自杀或有孕的情况,贾鹏飞很擅长伪造死者八字,以及给死者调整外貌,交易地点又黑灯瞎火深山野外,买家未必能看得清楚长相。
那么,“她”现在是已经长眠于某个结了阴亲的合葬坟里?
贾鹏飞卖女尸是收现金的,刑警们在他家里只找到两万多块,银行户口里也没有大额进项。刘卫东和不知名第三人杀死他以后,如果搜刮掠夺了他家里的钱物,没道理独独剩下那两万块,而且他家里也没有被翻箱倒柜搜掠过的痕迹。
所以,“她”很可能没有被卖掉,是找不到有意愿的买家还是别的原因,目前还不得而知。
那“她”现在会在哪呢?
刘卫东躲起来不露面,有可能也正着急想办法出手这具女尸,否则放得越久,“她”越不值钱。
此时此刻,尚扬正翻看刘卫东的档案,有了意料之外的发现。
这个发现也印证了他的怀疑。
刘卫东现在的户籍所在地是原北分局松山派出所辖区内,但这是因为燃气公司在附近,他的户口才落在了这里。
他出生在白原市另一个区,童年在市区长大,小学六年级父母离异,他被判给了父亲,而他父亲在乡镇中学当老师,他被父亲带去了乡下,就读于他父亲工作的鹿鸣镇中学。
尚扬和金旭同窗四载,对鹿鸣镇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那是金旭的家乡。
金旭和刘卫东,是初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