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纳西莎和卢修斯都没有反对,吉兰·帕金森生怕他们反悔般说:“这样吧,我给你开一点无梦酣睡剂,先……”
纳西莎抿住嘴唇,她扫了一眼卢修斯,又看了我一眼。
我忽然明白了她的潜台词。
曾经在医院里,我见过很多次这样的眼神。这种眼神来自于我面对的人们,他们或是被曲解症状的孩子,或是被忽略需求的老人,或是被无视尊严的女性。
“我肚子疼……”“你少吃点冰的就不疼了!”
“这个手术费用太贵了……”“你不摔跤的话不就不用花这个钱了吗?还不是都怪你?”
“能不能让他出去……”“磨叽什么,谁乐意看你啊?快点,后面还有人在排队!”
医院是个充满了冲突的地方,永远有弱势的人,而弱势的人只能用眼神求助。我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也并不是每一次,那些人都能得到帮助。
但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伸出手。
我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不公,即使现在弱势的一方是食死徒的妻子。
身为医生,忽略患者的真实需求,将患者的痛苦轻描淡写为“只要忍忍就过去了”,根本没有细致地了解患者的情况,没有下达准确的诊断——
这种人,这种垃圾,根本就不配做医生!
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我向前两步,在吉兰·帕金森惊愕又稍显恼怒的瞪视中,来到纳西莎的床边,轻声问:“方便让我看一眼你不舒服的部位吗?”
“瓦伦!”吉兰·帕金森警告地叫了一声,“不要冒犯马尔福夫人!”
我根本没有理会吉兰·帕金森,只是低头认真直视着纳西莎。纳西莎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到的厌恶之色,我甚至感觉她连产生激烈情绪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慢慢点头:“好。”
得到许可,我接着问:“需要挂帘子吗?你想在房间里留几个人?”
“抱歉,我这个助理实在是太不懂礼貌了,我这就让她闭嘴。”吉兰·帕金森赶紧对卢修斯解释,“喂,瓦伦!你——”
卢修斯冷冷道:“安静一些,帕金森。让纳西莎来决定。”
“就留你一个。”纳西莎说。
我站起身,回过头,看向吉兰·帕金森,又看向斯内普:“麻烦各位先出去一会儿吧。”
吉兰·帕金森像是要活吞了我一样,斯内普的脸上一片平静,只是在转身前对我稍微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