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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男人走出房间后,我微微俯下身,声音轻柔地问:“好了,他们都走了。方便和我说一下你最近都有哪些地方感觉难受吗?”
纳西莎仰头看向我,面容憔悴,说话声音细弱:“要是你在外面敢乱说我的情况……”
我的嘴角没忍住抽搐了一下:“请你放心,我有职业素养,会为患者的隐私保密。”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纳西莎坚持威胁完。
我:“哇,我好害怕。好的,我一定不会出去乱说。”
纳西莎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声音平板地叙述:“我已经很长时间晚上睡不着觉了。只要儿子不在身边,我就会担心他遭遇危险,必须要让家养小精灵把他抱到我旁边来。但他晚上总是哭闹,每次哭闹我就又睡不着……”
我认真听着,双眼注视着纳西莎,一直点着头:“还有别的难受的地方吗?食欲如何?”
当然,食欲不振,但为了哺乳,纳西莎一直在逼自己吃东西,每天吃饭都成了折磨,哺乳也是折磨。排清恶露的过程也给了她非常巨大的心理压力——她觉得自己非常肮脏,所以很抗拒和卢修斯同处一室,甚至有时候会出现幻嗅,觉得自己身上都是血腥味和臭味。
痛苦,痛苦,恢复的过程好像有无止境的痛苦。纳西莎被巨大的矛盾撕扯,一方面她爱极了儿子,唯恐他遭遇任何伤害,另一方面她惊恐于自己产后的改变,心理上根本无法适应调节。
在征得同意后,我给她做了一下查体。仔细检查了一番,我告诉纳西莎至少我没看出什么身体上的问题。听到我的结论后,她的表情稍稍变了,有了那么一些灵动。
“……和我生产前比呢?”她问,甚至有丝乞求,“我的肚子,还能恢复到生产前的样子吗?”
“可以。”我斩钉截铁地说,“有很多办法可以做到。而且,你现在也还是很漂亮。”
纳西莎盯住我,片刻后,她突然说:“你的讨好非常生硬拙劣。”
我:?
我只是在安慰你啊!!!
“但我觉得你确实可以抛弃帕金森,自己单干。”纳西莎说,“之前也都是你来给我做的检查,他一次都没有上过手,我猜,他其实根本就不会。”
我干巴巴地笑了笑,没有回应。
“那么,你觉得我的问题要怎么解决呢?”纳西莎问。
我沉吟片刻,回答:“我会给你开一些药。其余的,我需要和你的家属谈谈,你的问题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问题,需要你的家属共同努力。不过你别担心,都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我会尽力的。”
纳西莎仰头看向我,忽然问:“你是纯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