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并不知道此刻我内心正奔涌着各种奇怪的念头,他脚步稍快地走向书房,头也不回地问:“大英博物馆失窃和你有关吗?”
我一愣,然后很自豪地承认:“是我干的!”
我爸扭头看我一眼,表情有些扭曲:“你还很骄傲?”
我抬起下巴:“对啊。”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对英国的国际形象有多大的打击?你知不知道那些麻瓜找了我们多少麻烦!”我爸都有些咬牙切齿了,“你做得太过了!太过了!麻瓜的首相疯了一样找我们,一口咬定就是巫师做的,我们想推卸都没办法!你但凡慢慢地偷呢?一件一件地偷,十件十件地偷,怎么能在半小时内把整整三栋楼全偷光呢?这样谁看不出来是用了魔法!”
我撇撇嘴:“英国的国际形象和我有什么关系,当初全世界干大缺大德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国际形象,现在倒怪我损害国际形象了?”
“你!”我爸用手指头愤怒地点点我,“那些文物你藏在了哪儿?”
“手提箱里——哦,不过我已经把手提箱偷梁换柱拿出来啦。”我告诉我爸,“小黄鸭可以留给你,但是手提箱和手提箱里的东西只能我自己处理,你别打它们的主意。”
我爸警惕地问:“你要那么多文物做什么?”
我叉腰:“你别管,我就喜欢文物,我闻不着文物的味道我咳嗽!”
我爸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苍白地继续警告我:“你别让人抓到!”
“死无对证,他们上哪儿抓我去。”我洋洋得意,“只要你不把我供出来,我就没事。”
我爸几度深呼吸,最后什么都憋不出来,也没说什么“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叛逆”这种话,看来我没失忆的时候也没少这么气我爸。
我跟着他来到书房,小黄鸭手提箱还摆在他的桌上,我爸瞥了一眼,没去理会,径直走到了窗户旁。他将窗帘掀开,露出了下面一副常年不见天日的画像。
“就是这个。”我爸说,“你拉着帘子,我去取一样东西。”
我伸手架住窗帘,好奇地打量这幅画。
这不像是一副霍格沃茨会有的那种巫师画,因为里面的东西不会动,这是一幅静物。
一面镜子,又像是一个显示屏。画中出现的是一块方形的平面物品,笔触粗糙,只是简单刷上深棕色的背景,勾出银色的边框,再用浅灰色和亮白色画出镜面反光的效果,我觉得以我的水平也画的出来。而且即使我出现在画前,这面镜子也没有任何改变。
如果这是一面镜子,我大约能猜到它对帮助我恢复记忆会有些效果,毕竟镜子是用来“反射”的,我可以从中看到我自己。
可我现在从镜子里看不到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