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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郗给贺奶奶发了个红包,然后把手机丢进口袋,和没什么表情的纪爸爸打过招呼离开了家。
贺家。
“东西准备好了吗?”纪言郗问。
贺肖把一纸箱抱起来拿上车钥匙,“都放这里了,他很久没来见我了,懒得给他带好吃的。”
纪言郗想笑,但又有些心疼,“走吧。”
长大后每年大年初一贺肖都会去看他爸爸,贺妈妈会在年前去看,所以基本都是纪言郗陪贺肖去。
车子朝墓园使去,大年初一来墓地的人,估计也就他们两个。
这事儿放在一些迷信的人身上估计说晦气都得说上个三天三夜的晦气,但纪贺两家都没那迷信的基因,两人提着东西穿过一排排墓碑最后走到贺舟山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人永远停留在29岁。
把东西摆出来后,在墓前倒了三小杯酒,一人拿起一杯,剩下的一杯推里靠在碑上。
“爸,新年快乐。”
“贺叔,新年快乐。”
酒杯相碰在墓碑前,倒给贺舟山的那一杯倒入地里,两人的喝掉。
两人从贺肖13岁后每年都来,和贺舟山说的都是一些轻松的生活闲聊,小时候讲学习,讲同学,讲考试,再长大点讲理想,问疑惑,聊人生。
有时候会没大没小,调侃贺舟山的早早离世不负责,也会调侃年龄马上就要追上他了。
仿佛贺舟山是一个朋友,他并不是去世了,只是躺在这里休息。
这次也不例外都是类似这种风格的闲聊,不过到最后的时候,贺肖却突然说:“爸,我和哥在一起了。”
纪言郗手里的小饼干被捏碎了一块掉在了地上。
“你可能会生气,但你生气也揍不到我。”贺肖把酒倒满,“你也别气,撒手不管我这么多年了,你气,我还得跟你气。我们在国内结不了婚,去国外结婚你也见不着,先在你这透底盖个章,以后再把本给你看。”
一通话把纪言郗说乐了,端起酒杯,“贺叔也就没法子,不然得爬出来揍咱俩一顿。”
“走得早,他气也没用。”
三支酒杯再次碰了一下,贺肖把他爸爸的那杯倒入地里,在纪言郗准备抿酒前说:“哥,你等会开车,再喝酒精浓度超标了,给我吧。”
纪言郗想想也是,把酒杯给了他,结果听到贺肖那没把的说:“爸,这是哥的酒,敬公公的,我替他喝了,算你同意了。”,说完倒进了嘴里。
“……”
纪言郗哭笑不得:“有你这样的吗?还公公,贺叔今晚准得给你托梦揍你。”
“梦里揍我又不疼。”贺肖说完看着纪言郗,突然挑眉问:“不叫一声吗?”
“嗯?”
“敬酒了得改口叫爸。”
“……”纪言郗:“别闹了,贺叔等会真得爬出来了,我去下面等你,你自己和他唠唠。贺叔再见,新的一年过得开心。”
等纪言郗走后贺肖转回身,没了刚才的那份不正经。
“爸,耍浑了一下,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