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贺肖却是双目通红地望着她,锲而不舍地问:“孙姨,哥在哪里?”
纪妈妈给不出答案,也无法面对这份不合常理的坦白和爱恋,心里疼到麻痹。
为孩子的遭遇难过,也为这更进一步与世俗相违的爱恋而悲痛。
为什么偏偏是家里的两个孩子,为什么?
这个问题纪妈妈无从得到答案,就像贺肖无从得到纪言郗的下落。
“你叔说,他在国外了,阿姨也不知道在哪,你先躺下休息,等烧退了我们再说。”
这无疑是另一种宣判,变相印证了那句他哥已经在国外的真实性,他侥幸的心理完全被摧毁。
所以,是真的打算这样让他们断开联系。
可是,感情能这样断开吗?
纪妈妈看着贺肖肉眼可见地灰败下来的脸,瞬间有点慌神,“贺肖。”
贺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呼唤,完全陷入了混乱而窒息的无声空间。
纪妈妈叫来了医生,医生测量他的体温,告知他已经在退烧,没有什么大碍。但纪妈妈看着他,却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一股灰蒙蒙的气息把他完全的笼罩住了,密不透风,令人感到无法呼吸。
本不需要陪床,但纪妈妈看他这模样,已经没了回家的心思,打算在医院里陪着他。
医生离开没多久,门外有人带着陪护床进来,很周到地为她铺好并准备了洗漱用品。
纪妈妈担忧地坐在床边,看着垂着头的贺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行什么都不说,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
良久,听到贺肖说:“孙姨,我没事,您回去吧。”
声音比原先醒来时还要干哑,明明是很轻而小声的一句话,但听到耳里却灰寂无比,像被无望死死地往深渊里拖去,被拖住的人挣扎过后选择了放弃,就那么无声无息地任由身体坠落。
纪妈妈心里突然泛起了不安,“姨就在这陪你,没事啊,你先躺下休息,养好了咱们再一起回家。”
“孙姨,我没事,我想……自己静静。”
纪妈妈手里的动作一顿,那股不安更加浓烈,“不行,孩子生病家长怎么能不在呢?”
贺肖抬起头望着那双被不安挤满的眼睛,片刻后说:“孙姨,我不会做傻事。”
纪妈妈捏着衣角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贺肖眼里的无奈和无望是那样的浓烈。也许真的应该给他一点空间。
“那等医生拔了针阿姨就回去,你一有什么事情就记得打电话给阿姨。”纪妈妈反复搓着自己的一方衣角,“对了,你手机是没电关机了对吧,阿姨去给你找个充电器。”
纪妈妈说着便出了房间,等她再拿着数据线和充电头回来的时候,贺肖才开口说:“谢谢孙姨。”
“跟孙姨客气什么。”纪妈妈拿过贺肖的手机帮他充上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