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川红肿着眼睛,抱着腿缩在床上,不言不语,丝毫没有反应。
纪言郗去拉他,但被他躲开了,他不看人,但是红肿的眼睛却依旧流着泪。
纪言郗收回手,闭了闭眼,咬了一下后牙槽。
“先吃饭,再哭眼睛就瞎了。”纪言郗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下的纪明川,以前撒娇威胁软磨硬泡是他表达情绪的惯用方式,但从来没有把自己封闭起来的情况。
烦乱和一直死命压着的难受拼命地往外钻,纪言郗倏地站起身,椅子被弹开很远而后倒地。
纪言郗上前强行把纪明川的手掰开,把他一直埋在膝盖里的头抬起来,“看着哥,在身体极限之前,滴眼药水和吃饭,哥知道你难受,哥也难受,但爸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
纪言郗每说一句,纪明川的眼泪就多一些,最后,他抱着纪言郗,又一次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哥——”
纪言郗手一下下摸着他的脑袋,在纪明川停下时,他抬手抹了一把眼睛,而后把饭盒递给纪明川。
贺肖一直没有插话,把饭盒打开后就一直站在边上,垂着眸抿唇。
食不知味地硬塞完盒饭,纪言郗得回公司,临走时纪明川情绪稳定了不少,纪言郗带着贺肖出门,小刘见状准备跟上,但被纪言郗抬手阻止了。
“你下楼去车上等我。”
小刘一直微低着头,没敢去看他们俩,闻言点头转身离开。
人走后,纪言郗拉着贺肖往卫生间走,贺肖感受着手腕处的手劲,心里始终提着。
这一层病房都配套了浴室卫生间,所以公用卫生间平时基本没有人。
进了卫生间,纪言郗就近随手推开一扇门,把身后的人拉进去后反手落锁,而后拉着人就吻了上去。
他吻得很急,很用力,似在宣泄心里滔天的痛苦与不安,也似在寻求最后的那根稻草。
贺肖始终睁着眼,看着纪言郗颤抖的眼皮,一股无奈与无能为力将他深深地笼罩,他只能回以同样激烈的拥吻去安抚怀中的人。
这场救赎与安慰式的亲吻并没能持续多久,银丝在小刘的来电中被扯断,两人各自回神,在并不算宽敞空间里沉默着收拾自己。
“哥。”
“嗯。”
“别怕。”
纪言郗手上扯衣服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他抬眼看贺肖,看到的是同样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睛。
纪言郗抬手糊了把他的脑袋,沉默着没说什么,直到出了卫生间,他临走前才说:“让他们在明川病房里加张床,你去睡一下,等我晚上回来。”
贺肖很想说一句我想陪你去,但想想不断发酵的舆论,他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和纪言郗道了别。
……
下午的会议,开了整整4个小时,会议散去已经是下班的时间,纪言郗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去办公室。
他打电话问了医院,得知贺肖下午并没有睡觉的时候无奈地皱起眉,他看了眼桌面上堆积出来的文件,最后给贺肖发了消息让他先和纪明川吃晚饭,今晚他会晚点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