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宁渊而言,来的是谁并不重要,但这句话也足以让她把准备说出来的话给沉了下去。
哎,可惜了,本来还想说让他回去多看些书,免得日后被人瞧不上,既然认错了人,还是算了,她的金玉良言也不是谁都能得的!
封显一颔首,颇为倨傲的道:“正是,我离京数载,原来百里还记得我。”
百里询点点头,心下腹诽,你离京数十年,鬼还记得你,若不是只有皇子才能在衣服上绣四爪蟠龙,你又是唯一没见过的皇子,还真猜不出来你是谁。
叶韩听得这话,也站起来朝封显行了一礼,神色冷硬。封显受礼后看着仍然岿自不动的洛宁渊,眉挑了挑没有出声,拉着封皓就准备下去。
哪知那胖少年定在了石桌旁朝宁渊的方向看去,上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想是忆起了刚才封皓的不良前科,年俊一步就挡在了他面前。
封显朝年俊瞟去,看他毫不躲闪,压下了怒气拖着封皓便走。绿衣少年眼角含泪,一副扭捏濡沫的朝宁渊望了几眼,又看了看挡在前面的年俊,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宣王走了出去。
“原来不是端王世子,百里询,你嘴里净是些瞎话,差点让小姐丢了大脸。”清河撇了撇嘴朝还站着的百里瞪了一眼,满脸鄙夷。
百里询自知理亏,讨好的朝宁渊笑笑,小声的开口:“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回来了,宣王十岁时离京随军驻守东界,算起来也有十来年没有回京了!”
东界?这是什么地方?宁渊挑了挑眉没有开口,转过头朝园子里望了一眼叹道:“那些小姐都走光了,百里,你是真的不准备再挑了?”
百里询听到此言心下大喜,忙不迭的点头。
宁渊瞧他那神色,也很是满意。看来还真是喜欢清河,连那些小姐看都不愿再看一眼。
叶韩朝已不见人影的凉亭入口看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转过头对宁渊道:“既然人已经散了,那我们回去吧。”
宁渊点头起身准备走,叶韩快走两步从走过来的清河手里接过披风,极自然的走上前。清河一愣,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百里询拉了开来,少年朝他挤眉弄眼,她也完全没看见。
叶韩定定的站在宁渊面前,双手绕过她白皙的后颈,披散的黑发被他轻轻拂到耳后,纯黑的披风极自然的被他系在了身上。
俊逸挺拔的男子抿着唇,一举一动笨拙而小心,宁渊抬起头,便看到了一双极熟悉的眸子,漆黑沉寂得像是划过了千年的静谧和守候。
神思微微恍然,等回过神来,青年已经站在了离她半步的地方,手微微倾斜,姿势凛然。
她低眉苦笑,手极快的划过指尖,还是没办法对着这张酷似封凌寒的脸无动于衷,只不过……
宁渊抬步朝下走去,行到半路便见园子里那一红一绿的身影还在奋力纠缠,那胖少年显是使劲朝着这里望,红衣青年拖都托不走。
宁渊一下便想起了那双肉腻腻的肥手和绿豆大小的眼睛,心下一沉。
毕竟也是皇室子孙,听他对封显的称呼显然还是个尊贵的主。实在是对隔了几十代的封家子孙腻歪的紧,宁渊皱眉叹道:“这到底是谁家养出来的,怎么这么个德行!”
走在后面的百里脚一崴,四周看了看低眉顺眼的道:“说起来,他姓洛。”
这一声回答比什么金玉良言都顶用,我们伟大的宁渊终于转过了头,望着百里的眼底浮起浓浓的荒谬和不可置信。
因为谁都知道,大宁贵族姓洛的,仅云州洛氏一枝,别无分号。
往事
……》
往事
云州洛家一门世代为将,性子大多桀骜不逊,狂放不羁。
这情况放在近两代的洛家族人身上就更是如此,洛老将军戎马一生,最得意的恐怕就是那个冠勇三军的长子。
洛家长子洛羽行自幼善武,年少时以三万残兵大败戎族老将鲜于风于北陵山后威名更甚他父亲几分,自此一战,戎族数年内不敢叩关,云州得以安稳。宣于帝闻此子英勇,上封冠英候,一时之间,年仅十六岁的洛家少帅让整个天佑大陆为之侧目。
一门双杰,洛羽行及冠之礼举行时,素来低调的老将军甚至为了长子开了半月的宴席。
那个时候,天下众人莫不认为洛羽行将是大宁洛家新一代的战神。
鲜衣战马,当年迎接洛少帅归来的那一场凤华宴让京城贵女趋之若鹜,盛大之极。以至于满京的仕子都成了那一袭鲜红战袍的陪衬,就连宣于帝的掌珠、中宫皇后的嫡女昭言公主也对其青睐有加,芳心暗许。
先帝闻之大喜,欲全其好事。哪知赐婚前夕,洛家却大开府门宴邀天下为长子举行了婚礼。
传闻说这新过门的长媳是江湖女子,与洛家少帅识于草莽,倾心相许终生后带回家成婚。也有人说她只是寒门小户的闺阁小姐,来历不详配不上洛家将门世家的门第。
无论这女子的身份如何,她终归是洛家向天下承认的儿媳,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