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就要到米有梁家的纸扎铺子了,吕振不再往前走。
“你们忙去吧,我就不跟着耽误你们了,老宋,有时间你过来咱一起吃饭。”
老宋应一声,看向金画,问她,“你从米有谷那里拿的毛笔呢?”
金画把毛笔给老宋,“宋叔,毛笔有什么不对吗?”
老宋的手捻着毛笔毛,还用力扯了几根下来,拿在手里仔细观察,还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过后又把毛笔还给金画。
“你自己看看,这毛笔和普通的毛笔有什么不一样。”
金画把毛笔重新拿在手里,学着老宋的样子捻毛笔毛,她没把毛笔毛扯下来,而是低头凑近毛笔闻了闻。
然后她一脸惊异地看老宋,“宋叔,我闻到了刨花水的味道,这该不会是人的头发吧?”
“你鼻子还挺好使,这就是人的头发。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以前没接触过这些也能很快就发现不同,你说米有谷天天使着这些毛笔,他能不知道毛笔不对劲?”
“米有谷眼睛不好使,他上色时都要把眼睛贴着摩喝乐。当眼睛不好使的时候,其他器官就会变得灵敏起来,米有谷不可能闻不到刨花水的味道。他敢说毛笔是自己做的,是他用的毛笔一直都是用人的头发做的,还是在故意掩饰?”
“这就是大人们该去想的事情了,我只负责发现这些可能和尸体有关的线索,你去把毛笔拿给大人吧。”
老宋没有去深思的意思,不该他干的活,他干了就是在讨人嫌了。
金画拿着毛笔去找崔宏远,崔宏远和唐致臻正在问米有梁话。
“听说你在给你大儿子找媳妇?你们不是要把你大儿子过继给米有谷吗?亲事不该是他们管?”
米有梁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他大哥根本就不同意过继,一心要等着没可能回来的女儿,真是被他一堆陶泥迷了心。
这回要不是他拿过世的爹娘逼着,米有谷还是不会同意。
当就算答应了,米有谷也一直拖着不肯正式过继米满仓。
“回大人话,老大的亲事原本是该我大哥大嫂操办,只是现在老大还没有正式过继,在族谱上老大还是我的长子,他也还在我们家的户贴上。所以他的亲事还是我们来张罗,不过也快了,我大哥说等他忙完了中秋的这批货,就正式过继老大。到时候大人们不忙,可以来喝杯喜酒。”
米有梁脸皮厚,最后请唐致臻和崔宏远的话他是试探着加上的,万一能和大理寺的大官们因此搭上关系呢?
“你倒是有意思,寻常百姓,可不愿意看见我们。”
崔宏远哼笑一声,只觉的米有梁这人油滑。
“你大儿子叫米满仓?和冯家的大娘子相看过?”
“诶呦大人,这话可不能在外面乱说,影响了人家女方的名声可就不好了。我们老大是婚运晚,现在还没走到婚运上。大人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小的就是个本分手艺人,小本买卖。再说了做我们这个活儿,谁敢昧良心,不怕半夜来敲门啊。”
米有梁赔笑,态度放的特别低,询问唐致臻和崔宏远带着大理寺的人来他们铺子的目的。
崔宏远笑笑没说话,米有梁一看就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了,也不说话,识趣地退到一边站着。
金画这个时候走过来,把毛笔拿给崔宏远,和他低声说了老宋的发现,还有吕振说的米满仓有腿疾的事。
崔宏远看了米有梁一眼,对金画点点头。
米有梁被崔宏远这一眼看的心里发虚,不断回想自己平时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他把自己四十几年的都回顾了一遍,他也就是贪点小便宜,再多的,他也不敢干啊。
金画没事做,就打量起米有梁的铺子,铺子里摆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纸扎,米有梁为人如何她不清楚,但是做纸扎的手艺是真的不错。
纸人牛马房子这些做的都很精致,这些都是她以前在现代没有见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