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脸干什么啊?是不是哪个借了你的米还了你的糠啊?”
我开玩笑的这么一问,问出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也给小兵儿问出了一个未来。
常鹰就像是一桶火药被突然点燃了一样,顿时爆发出来。
“我靠,小兵儿这个狗杂种太屌了!摆明着期我,当那么多人不给我面子。我迟早要弄死他!他妈妈的。”
小兵儿这个词是列在我的敏感词名单里面的,听常鹰这么说,我马上警觉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常鹰满脸气愤,把事情给我连锅端了出来。
前面我提到过,常鹰上过几年大学的自考,但是他实在不是个读书的材料,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被学校开除了,回到九镇专职打流。但是,在这个优胜劣汰非常激烈的行业中,常鹰一直都不是一个成功的从业者。
和他一起出道的兄弟卫立康,已经带着一些女孩到广州、东莞之类的地方坐台,发了财之后又回到九镇。卫立康打架下手比较狠,人也机警聪明,很快成了九镇上一个有名气的少年大哥。而起步已晚的常鹰,只能一切从头再来,跟着卫立康混。
第10节:打拼2(10)
如果能像明哥那样,甘心做个有魅力、有内涵的副手也挺好。可惜常鹰又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有着非常强烈的自尊心。除了卫立康之外,他觉得自己不比任何人差,他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做一个真正的大哥。
常鹰的家里人却不这样想,在他们看来,常鹰不仅不是一个大哥的料,还是一个读书读不成、工作做不好、小钱看不来、大钱赚不到、满嘴轻狂的无用之才。
家里人对他极端的不满和道上人对他的势利眼,以及他与兄弟之间的落差和他自负的性格,一起造就了他某种程度上人格的扭曲变形。对于打流现状的不满,也让他一度产生了想要退出江湖的念头。当他正萌生着这个念头的时候,小兵儿却很不小心地碰触到了他脆弱的自尊心。
九镇的流子都知道,常鹰的自尊心就像一个烈妇的乳防一样是碰不得的。
碰了烈妇的乳防,烈妇会自杀;碰了常鹰的自尊心,常鹰会杀人。
11
那天,常鹰在家里吃晚饭的时候,家里人就不断地数落他,说他没有出息,出那么多钱供他读大学,业都毕不了,现在还整天在街上游来荡去,只知道和不三不四的人玩,不学好什么的。
说得常鹰实在烦透了,他把饭碗一放,想出来走走散散心。
走到街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也是打流的熟人,把常鹰叫过去聊天,两个人就站在街边聊了起来。过了会儿,小兵儿从街上走了过来,他凑巧也认识常鹰的那个熟人,也加入进来。
没说几句,小兵儿望着常鹰两个人手上五元钱一包的白沙烟,非常不屑地说:“抽个什么屁白沙咯,掉格啊!来来,抽我的,抽我的。抽烟要不就不抽,要抽就抽好的。这才是有气质。”
小兵边说边从口袋中掏出一盒极品芙蓉王,非常有气质地分给常鹰两个。
那个熟人接了,常鹰不接。
常鹰这个人在某些方面还算是比较硬气的一个人,尤其是当他的自尊受到伤害的时候。
“我就抽这个。你们这些大哥的烟,别把我的嘴巴惯坏了,我买不起!”常鹰回了这么一句冷嘲热讽的话。
隔阂已生,但三个人还是接着聊天,不知怎么就扯到了打架方面的事。当天被接二连三打击的常鹰,心灰意冷地发了句牢骚,“打个什么机巴架!打了这么多架,没有赚到一分钱。老子今后再也不打架了,唉!”
小兵儿一如既往,给了一个非常讨打的回答,“常鹰,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自己没得卵用,就别出来混。出来打流,连个架都不敢打,你他妈出家当和尚去算了!”
这句话,把常鹰气得火冒三丈。但是,谁都知道小兵儿是三哥的派系,慑于三哥的威名,他一时之间也不敢把小兵儿怎么样,只好把手上的烟往地上一扔,指着小兵儿说:“小兵儿,你给老子记住!”转身就走了。
然后就遇到了我。
听完他的一席话,我很欣慰!
为小兵儿依然不改的猖獗而欣慰,也为常鹰的满腹怨气而欣慰。因为,这样的两个人遇在一起了,就像我和罗佬碰头了一样,实在不用旁边的人再多做任何事情了。
我要做的就是老鼠当初做的事。
这,就是我学到的。
12
“常鹰,你打新疆人的时候、打涌马的时候都那么有种,为什么对着小兵儿就不敢搞了?他那么说你。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我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老子要不是知道他跟着三哥,你看老子搞不搞?单挑,像他那样的小杂种、乡巴佬来他妈两个,我也一把就捏死他咯。”
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就搞咯,我也早就想搞他了。”我淡淡地说道。我很明白,这句话将改变小兵儿的命运。
常鹰不笨,所以他完全可以理解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三哥方面,他可以完全不用担心了。
于是他马上叫来了卫立康。我也顺便通知了手下的小弟,去帮他们打听小兵儿现在在哪个地方。很快就传来了消息——小兵儿在九镇的大桥上和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