讹他银子,他可以大方不计较,把他的百鸟朝凤图抹上鸟粪,他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触犯他的权威,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入夜时分,外面刮起大风,伺候他更衣洗漱的珠儿跪在他床边一边替他洗脚,一边唠叨,“最近气候变得越来越糟,看来夜晚这场大雨是不会转小了。”
殷煜祺也不搭理她,任她东拉四扯,直到她说起猪棚漏雨时,他才微微睁眼。
“猪棚漏雨?”
珠儿笑嘻嘻地为他擦脚,还不忘道:“是啊王爷,听说凤一笑今晚要为在猪棚里那只母猪接生,那里原就又脏又臭,再加上风大雨大,看来今晚她在猪棚的日子可以难熬了。”
闻言,殷煜祺不再吭声,心底生起几分奇怪的感觉。
对于这个消息,照理他应该极开心才是,可一想到那时不时就和他顶嘴,还满嘴歪理的丫头在猪棚里受罪,倒生出几分不忍出来。
见他的反应知他心软,珠儿笑了笑,伺候着他躺上床,随口问:“王爷,要不我派人给她送床被子过去?”
哼了声,他瞪了贴身丫环一眼,道:“谁管她是死是活,快熄了蜡烛,我要歇了。”说完,便拉过被子,扭头躺下了。
到了夜里,外面果然雷鸣电闪,大雨倾盆,哗啦啦下个不停。
殷煜祺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到了下半夜,雨势越来越大,而且还变得有些冷。
时值春季,昼夜温差本就极大,如今又天隆大雨,外面也不知道要冷成什么样子。
一闭上眼,他脑海里就出现凤一笑瑟瑟发抖的躲在猪棚里被冻得脸色惨白,满身狼狈的情景。
他本来是想看她出丑、看她受罪的,结果真如他所愿时,他却发现自己也没好过到哪里去,一颗心悬着,有些烦躁。
睁眼到二更天,他索性坐起身来,招来了门外的珠儿,让她派人去猪棚瞧瞧情况。
闻言,她忍不住说:“王爷,您该不是在担心凤一笑吧?”
被说中心事的殷煜祺睐了她一眼,面不改色的道:“她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本王的蓝姬由谁来照料?”
这借口找得不错,至少把珠儿的嘴巴给堵住了。
不多时,便有人来报,说凤一笑昨晚的确在猪棚过夜,而且还顺利为那头临产的母猪接生了七、八只猪崽。
后来殷煜祺问起她的情况,来禀报情况的下人说,凤一笑此刻在猪棚里睡得正香。
这个答案可把他气个半死,他为她担心得辗转难眠,她倒好,竟在猪棚里睡得口水直流。
当即也不管是什么时辰,连忙让人把凤一笑叫来。
当那丫头被带到他房里时,眼底还带着倦意,嘴里打着呵欠,头发上全是些杂草,身上散发着鼻气熏天的味道。
还没等她走近,殷煜祺便受不了地对珠儿吩咐,“还不把她给本王扔到浴桶里刷洗干净再带过来。”
被扔进浴桶时,凤一笑总算是清醒了几分。
珠儿很可怜的被派来伺候这丫头沐浴,那一身臭气熏得她直皱眉,可主子的命令她又不敢不从。
而凤一笑已经恢复了精神,伸伸胳膊、伸伸腿,把珠儿当自家婢女,使唤得不亦乐乎。
“大脚姐姐,后背痒,帮我搓搓。”
“大脚姐姐,脚丫子也别忘了,脚趾缝里都是泥,你快帮我好好洗洗。”
“哎呀、哎呀,轻点,想把我一层皮给揭下去啊?”
珠儿气到不行,用力拍她一把,瞪着眼吼她,“你叫谁大脚姐姐呢?”
她的脚是比一般女子大了些,但还没夸张到三寸金莲横着量的地步。上回凤一笑的玩笑话令她耿耿于怀,现在又听她这么唤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